清澈的泪水，很快溢满了粒子酱的眼眶。

这个臭男人，居然打她！

她堂堂超人气当红虚拟偶像……

居然被一个住在如此寒酸小房间里的陌生男人，打那种地方！

“呜……”

粒子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任意反而有些慌了。

不是，粒子酱怎么哭了？

他又没使劲！

只是看起来气势十足而已……这巴掌就算拍蚊子，都不一定拍死吧！

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粒子酱。

但是，眼看粒子酱哭的这么惨，不像是装出来的。

任意不禁暗暗反思：

也许，对于纸片人来说，它们的受力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就算他自认下手很轻，但这巴掌打在粒子酱身上，还是会让她疼痛难忍……

现实很快给了任意……一口。

准确的说，是粒子酱——

趁着任意停下了手里的巴掌，攥着后衣领的手，也松开不少。

粒子酱突然一翻身蹦起来，朝着任意扑了上去！

滴——您的纸片人导弹已成功发射！

目标：任意的鼻子！

命中！非常好！

接着就是——咬啊！

使劲咬！

……任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叫的这么惨过。

是可忍，忍个锤子忍！

痛到憋出了两滴眼泪的任意，终于忍无可忍！

于是，他给了粒子酱一个完整的……童年。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粒子酱开始喊他“父亲大人”。

“呜呜呜……我错了啦！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咬你了……”

“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收手吧父亲大人！求求你了啦……”

听到这称呼，任意震惊！

他停下了手里的巴掌，满脸的难以描述：

“你刚刚叫我什么？”

粒子酱抽泣着道：“父……父亲大人……”

“你疯了？！”

还是他自己疯了？

粒子酱泪眼汪汪地“啊”了一声：“没……没有啊，父亲大人。”

任意原地无语。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他实在是……打不下去了。

粒子酱这几声父亲，喊的他莫名羞耻万分。

顿了顿，任意拎起粒子酱，把她放在了地上。

粒子酱抽抽搭搭，仰着一张哭花的小脸，望着任意：

“您不生气了吗，父亲大人？”

任意嗯了一声，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别这么叫我。”

“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理由……”

理由？

心里的那种羞耻感几乎爆炸，任意盯着粒子酱，满肚子话在喉咙打转，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拜托！这位纸片人！

请不要随便认爹，谢谢！

任意不知道该怎么给粒子酱解释，索性话锋一转，胡乱反问道：

“你这随便认爹的行为是从哪儿学来的？谁教你了？”

他本是随口一说，只为转移粒子酱的注意力。

不料——

粒子酱老实地道：“嗯……直播间的观众们说，如果我称呼他们为父亲，他们就会给我刷礼物。”

任意：“？”

粒子酱说：“听到有礼物，制造我的人，便命令我照做。”

任意：“……”

他差点忘了，身为人造虚拟偶像，直播间的粒子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让你做这种事的人，真是有够混帐。”

憋了片刻，任意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说句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甚至有点纠结，怪自己多嘴，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就听粒子酱说：

“你说他们是混帐，我知道这是不好的形容词，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必须这样做。从我诞生的时候起，我就要无条件服从制造者的指令。”

说着，粒子酱朝任意笑了笑。

甜的像加了工业糖精。

笑过之后，粒子酱忽然开始垂头丧气：

“可是，现在，我好像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得回去，我要上班！如果我不回去，我的工作要怎么办呢？这可真是叫我发愁呀！”

任意被她的工作精神感动了一秒钟。

挠挠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电脑桌，他略微思索，道：

“你说，我的电脑，可以连接异次元？”

粒子酱点头：“是的是的，父亲大人！”

任意：“……可你把它弄坏了。”

粒子酱愣了一下，垂下头去，小声地道：“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父亲……”

任意打断她的话：“所以，你得赔我电脑！”

粒子酱乖乖点头：“好的，父亲大人。可是，我要怎么赔给你呢？”

“赔钱就行。”

粒子酱愣了一下，面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嗯……那个，我没有钱……”

“不会吧？你不是天天上班吗？”

凭粒子酱的人气，她直播间基本是礼物不断的，怎么会没有钱？

粒子酱说：“是这样没错，但是，钱都在制造我的人那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