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子吓走的沈芬芳这回是一口气跑到大队长家去了。
沈芬芳出院的事儿,大队长是知道的,所以,大队长老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沈芬芳过来之后,带着她去对着工分领粮食。
只是,大队长没有想到的是,沈芬芳她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
看着沈芬芳只喘粗气的样子,大队长的心都漏了一拍。
没办法,实在是被沈芬芳的搞事情能力给弄怕了。
看着她状况之外的形态,大队长就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上门似的。
所以,大队长问了一句:“沈知青,你没什么事儿吧?”
沈芬芳也不想被人知道,她被一只狗吓着了,便就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大队长,我是来领我的粮食的。”
虽然沈芬芳的话可信度不高,但是,看着她后头没有人追她的模样,大队长就先相信了。
就这样,大队长领着沈芬芳去取粮食。
只是,等到沈芬芳能分到的粮食放在她的眼前的时候,沈芬芳对比了一下她前世分的粮食,以及这辈子上工的情况,直接黑了脸。
“大队长,我这粮食分的不对吧?我每天可都是有五个工分呢!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就这么点饿不死的粮食啊!”沈芬芳很大声,有一种刻意大声,好叫有路过的人能够过来给她评理似的。
大队长懒得理她这种智障行为,将工分本子往她面前一送,好让他看清楚上面的工分。
“两工分,两工分,两工分,”沈芬芳看着,还翻动着:“一工分,两工分,一工分。”
她将记得有自己工分的页数全都翻遍了,就是没有一天是五工分的,甚至,上面还显示着,她倒欠村里工分。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把我的工分记错了!”沈芬芳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把自己曾经说的话全都忘了干净。
大队长将工分本从她的手里拽了出来:“你自己打的赌,加上住院交的费,再加上刚来的时候,村里借给你的粮食,能有这么多,已经是计分员和村里留了情面了。你干的那些活,认真的看,能有个四工分就不错了。村里收鞋垫子、筐子什么的,冬天窝在家里没事儿干,就做些转转工分吧!”
大队长说了自己的建议。
当然,这并不是大队长怜悯她,而是大队长怕她欠村里的还不上而已。
而这时,沈芬芳总算是想起来了,在不久的之前,在她刚来馒头村的第二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的赌。
她以为,这赌约她没有给明雪交医药费,就算是过去了、不存在了,却没有想到,村里这些领导还真的就给履行了出来。
这工分给她的粮食,还真就是刚刚够她饿不死而已。
沈芬芳觉得委屈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的所有都让她委屈极了。
她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只想着自己遭受了什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来掉,看上去可怜巴巴。
大队长想过她可能会闹,却没想到,她开始走这个路线。
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依旧是站在那儿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也不想管了,叫人把粮仓大门一锁,就转身回家了。
这粮仓外头,就只剩下垂泪的沈芬芳,以及她脚边的那一堆属于她的粮食。
不过,沈芬芳也没有在原地站多久。
因为,有人找来了。
找来的人自然是赵玉柱。
他跟林盼儿结婚之后,林盼儿处处妥帖,除了钱财不在自己手里把控着,其他的倒是安逸的很。
他心中甚至产生了“这样过也不错”的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每次升起之后,都会被“沈芬芳”这三个字打破。
可以说的是,赵玉柱是每天都在想着沈芬芳的。
所以,在听说了沈芬芳从县医院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等伺候的赵玉柱躺不住了。
他找不到林盼儿把钱藏在哪儿了,便就趁着林盼儿不注意,从家里的橱柜里拿了四个鸡蛋装在兜里,一溜烟的跑来找沈芬芳了。
他先是去了知青院,但是,知青院没人。
他也没有什么不好问的意识,直接问了沈芬芳的下落,就来了粮仓这边。
还没走到跟前,他就看见略显瘦削的沈芬芳站在那里垂泪。
“芬芳,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