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瀚和面色平静地坐在上方的主位上面，看起来一如往常，对于大家的讨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实际上，在今天一早，周瀚和就收到了来自周息的进度汇报。

联想到一些事情，周瀚和轻轻叹了一口气。

会议后，周瀚和在近臣的簇拥下离去，而霍嘉年在站在一众群臣中央，面容温和地倾听他们提出的疑问，并作出相应的解答。

“国师大人，真是深得人心啊……”

一位近臣站在周瀚和身边，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霍嘉年，似乎是无意识地发出了十分艳羡的感慨，如同在喃喃自语，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言有失之后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

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近臣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皇帝陛下离开大厅之际，霍嘉年抬眸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但是未作停留，眸光自然地转向了面前提问的大臣。

“国师大人真是深得人心啊。”

簇拥着自己的大臣们散尽，霍嘉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到戏谑的声音。

霍嘉年转过身，脑袋微垂以作行礼，“二皇子殿下说笑了，都是为陛下分忧。”

周泽看了一眼霍嘉年，他的目光再行过一礼之后与他短暂接触，但是很快又移开，并没有做出十分无礼的一直直视着王储的举动。

周泽伸手往后，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国师大人，不知有没有时间？”

霍嘉年此时才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二皇子，他的眼睛眸色很浅，处在光芒的照射之下会呈现出十分剔透的金色，当他面无表情地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非人的神性。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周泽的意思与他一起往大厅外走去。

他们身后不近不远地跟上了宫廷护卫长周青云。

虽说是在宫廷里面，但是霍嘉年和周泽都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各个方向的或明显或隐晦的视线，有的是沿路的仆人，有的则来自不知名的暗处。

“二皇子殿下想要传达出什么信息呢？”

霍嘉年目光直直地看着前路，颀长的身形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他身上那身特别的祭司服的边缘以丝线勾勒出漂亮的花纹，只在阳光透过他们行进路上一根又一根的巨大支柱之间的间隔之后照在上面才显现出来。

低调却又充满的繁复的优雅。

周泽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对路上朝他们行礼的仆人微微颔首，一如他广传的亲民美名。

“国师大人觉得我们这样子走在一起会传达出什么信息呢？”

周泽脸上笑容不变，温声反问。

“如今帝国局势风云变幻，二皇子这样子做，无外乎找寻可趁之机。”霍嘉年道。

周泽微笑：“国师大人神机妙算。”

“父皇说，如今不明局势，未得半窥暗潮，任何试探都会变成冒进。”

霍嘉年沉默了半晌，在走到长廊转角才开口道：

“但也会是新生之机。”

像是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