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赵大哥全家住在街上，猪场开在庄稼地里，家里猪圈撑好塑料布，赵庆丰洗洗头发换换衣服准备出门。

“媳妇我去买猪崽，你说咱买几头，我拿两百块去少不少？”

杨小妞说的话咋会管用，她只有提意见的份，采用不采用，那谁知道。

“你看着买，到那和赵哥商量商量，记得讨价还价，可别太老实。”

“行，我走了。”

冒冒失失，一点都没有当爹的样子，赵随风伸着胳膊想去追她爹。

“冷，咱回屋去吧？”

小孩喜欢到处走走转转，一听回屋张牙舞爪地挣扎着要从杨小妞身上下来。

“好好好，妈抱你出去。”

火花塞出了问题，摩托车踩了半天打不着，给赵庆丰气得拔下来往家里走。

“咋了？”杨小妞和他擦身而过。

“可能天太冷了，火花塞打不着，我放煤火上烧烧。”

常规操作，摩托车天凉的时候经常打不着，族里有个同龄的小伙子会修车，这法子还是他教的，杨小妞习以为常没跟着回去。

隔壁大娘家门前围坐着几个妇女，丝丝青烟袅袅升起，杨小妞抱着随风过去。

“俺俩也来暖和暖和。”

“来吧，来吧，恁家丰是准备去哪？”

“这几天嫩又是买砖，又是弄沙弄水泥，准备盖房子勒？”

杨小妞挂着笑脸，“盖啥房子，俺哪有钱，丰想盖了个猪圈，这会儿想去买猪崽回来养。”

“养大杀了吃还是卖？”

“你管人吃还是卖。”

和杨小妞玩得好的女人帮着她怼问话的大娘。

“问问咋了，杀吃喽，到时候俺还能买点猪肉吃。”

那女人和杨小妞对视一笑，“肯定养大卖钱，吃能吃多少肉。”

杨小妞不说话，她们都看着她，只能赔着笑脸，“当家的又不是我，丰说卖都卖，他要是说杀，到时候肉卖给你们肯定比别人便宜，放心吧。”

“中，有你这句话都中。”

“我可也记住了奥。”

说话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赵随风，她抓起地上一块小石头，胳膊一抬。

“啧……”

“咿，你弄啥。”

“小妞快抓住她，可不敢扔了，飞我一头灰。”

杨小妞不好意思地起身抓住赵随风的手，手心里还藏着另外一块石子。

“火里不能扔东西，你看刚刚飞起来的灰，飘奶奶一头，嫩奶本来头发不白，现在成啥样了。”

“就是，看这头上的灰。”

大娘左右两边坐着的女人，忙不迭起身帮她拍打头发上的灰。

火盆里的柴火烧的旺，碳化的很快，石子一丢，覆盖在炭上的白色物体嘭地飞向空中，不仅大娘头上有，杨小妞头上也飞了不少。

赵随风自知理亏，讨好地帮妈妈吹头发，噘着嘴大口吹气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还知道帮你妈吹，我头上的也是你弄的，来帮奶也吹吹。”

大娘不由分说地从杨小妞怀里抢过赵随风，拉着她的胳膊，赵随风被吓得喊着妈妈呼救。

“奶奶逗你玩，咋嫩不出扯。”随风一哭，把大娘吓得赶紧哄。

杨小妞怕孩子吓到，伸手去抱了回来，“哭啥哭，奶奶和你玩玩。”

赵随风到了妈妈怀里，很快停止哭闹，泪眼蒙眬地看着大娘。

“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