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她身上穿的与这个修道世界格格不入的黑色紧身衣的话,确实真的很像。
“老头儿,你可千万要识相一点啊,
我家薛洋可是奔着你们的命来的,
我只能做到这。
如果你们不走的话,
怕是白雪观这一战是得死伤惨重啊。”
杨盈珥边步伐平稳地往山下疾跑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白雪观的人赶紧走。
她倒是没有发现……
那个结巴的小道童,
就是后来与晓星尘道长一起扬名于夜猎的宋子琛道长。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的祈祷并没有起效。
那个自称明门正派的老顽固,
果然还是如她所料,在半山腰拦下了她的去路。
“多谢姑娘特来观中提醒,只是姑娘人单力薄,怕是不能将山下的住户一时间全部通知到位,倒不如让我观中几名弟子帮忙。”
“观主,小女子……还是实话跟你说吧,
其实山下来的不是地龙……而是……”
“而是什么,姑娘但说无妨,有我白雪观中人在,定能护你周全,不必害怕。”
那老道人端得一副温柔可亲的和善模样,其身后的几名年轻道士也是一派英俊潇洒的仙气飘飘模样。可杨盈珥见此,心中越加烦闷。
她心说,不必了,你们还是护好你们自己吧,
毕竟人家薛洋想杀的人,是你们白雪观的人啊,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是……而是一群人为操纵的走尸,
我听那领头人说……说是跟你们白雪观有旧怨,今日特地来……来寻仇的。”
“既是与我观有旧怨,那我们自不可能束手就擒。多谢姑娘特来观中报信,老朽这就去会会他。”
那老道士听此,不怒反笑道,欲挥袖离去。
“等等,道长。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道长可有想过,倘若你们此去不敌,不幸战死,你们观中老小,谁来照顾?
我观那人能驱走尸,为其所用。
绝非是等闲之辈!
道长此番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还请道长三思。
因白雪观对家父有恩,
今日家父才冒死将小女子送到观中报信,
就是为了不让几位道长平白送死,
今日道长倘若真去对上那人,
小女子……小女子……又有何颜面……
去见九泉之下的家父。”
话至此,情到深处,编得连杨盈珥自己都感动哭了。
老道士身后几位尚未见过太多世面,且心肠软的少年郎哪里见得美女落泪,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媚模样?
当下就红透了脸,皆不约而同地、且支支吾吾地想说些安慰人的话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姑娘与令父一片好心,老朽心领了。”
“只是我白雪观中皆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如今那人是为杀我观中人而来,我们岂能逃跑?
眼睁睁看那人祸害山下所住的黎民百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便是死,我观中之人也绝无二话。”
那老道士端的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其身后的热血少年郎也连忙应是,还反倒劝起杨盈珥离开此地。
“师父说的极是,我家师父实力高强,
姑娘不必为此挂心,
感谢姑娘美意,此地危险。
还请姑娘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
有我们白雪观中人在,
定能护得姑娘和这山下平民百姓们的周全。”
杨盈珥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白雪观上下会被薛洋屠得一干二净,连个活口都没有留。
不只是因为她家本命薛洋太过凶残,
更是因为……白雪观中的人上赶着送人头啊!
有这样一群不怕死的“猪队友”,
白雪观的人不被屠尽,才奇怪好伐。
但是……事关晓星尘道长的眼睛,
她杨盈珥……也不能对白雪观的人见死不救。
唉~都TM是孽缘。
“既是如此,
那小女子恳求与诸位道长一同对战那领头人。
我自幼在山中随父亲打猎,也有几分自保本事。
加上我对山中地形也熟悉,
定能为道长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女子的目光坚毅,虽说言语间皆是请求,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之色。
“可你是……(女子)”
其中一位较年轻的道士反驳之语还未出口,
便被少女眼中的如雾化般实质的杀气镇慑住,
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
只见少女干脆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闪烁,阴气逼人的匕首,然后眼疾手快地朝他颈间处一划。
因为太过震惊,他被吓得呆站在原地,
竟不知所云。
直到走尸冰凉的血喷洒到他的脸颊上,溅染了他洁白无暇的藏青色道服,他才恍过神来。
——原来,姑娘不是想杀他,而是在救他。
“多……多谢姑娘。”
“道长们请小心,那走尸已经上山来了。”
杨盈珥左手拿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边四处收割着相貌丑陋的走尸人头,边冷淡地道。
那“一刀一个人头”彪悍劲,看傻了一群仙气飘飘的道士。
估计是连他们也没想到,
这般弱女子的身躯下,竟藏着如此恐怖的身手。
庆幸的是:此女,是友非敌。
老道士心中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