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觉得,自己这小日子,蛮不错的。不对,是很不错!
这不,他见到公子出来那文府,便撺掇着去散散心,开开胃。蓝漓也颇有些意态。经过了这些时日,那小龙娃也不是很排斥她了。大概能感觉到她体内有水系灵气的存在吧,现在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肯让她抱一会了。
苏破见到大家都想去,便微笑点头,于是几人便来到了一处酒楼。
“哎,俺要两角果酒!还有,刚才要的红卤野猪手,快点儿上来啊!”踞坐在店中一角的那个黄袍小青年高声对后厨喊道。声音洪亮,好像震得梁上的瓦片也抖了抖。
“锦衣啊,你嗓门忒大了些,震得我老人家耳里轰隆隆的呐。”坐在青年邻座的一个正拿着一只鸡爪啃得津津有味儿的老头子被他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险些将手里拈着的鸡爪掉到地上。侧过脸来,皱着眉头盯着他,慢条斯理的埋怨着。这青年抓了抓头,冲老头子嘿嘿笑着,道:“原来是赵大先生。刚刚进来的急,都没注意您在这儿。”
那赵大先生把鸡爪放在嘴里嘬了几下,微微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太以为意。这小青年又道:“这阵子事情忙了些,有日子没来这儿喝酒啦。没想到您老还是好这口。跟侄子我一样,想到他家的东西,我就馋得不行了……”
黄袍青年说着就抹了抹嘴,倒像是口水已经滴出来似的。赵大先生看着他一脸馋像忍不住“呵呵”大笑,刚喝下去的一口老酒险险喷将出来,只是拿着手里的鸡爪子颤颤着点着他,咳了几下,这才顺过气,笑道:“瞧你那点子出息,要让你老爹看见非把鼻子气歪不可。”
“不然,不然!大先生您这话就大大不对啦,万煌这小店里的酒和小菜乃是这烟波府一绝,要是你赵大先生有出息,不馋这一口,也就不会来这里十多天,天天下午都泡在这儿啦。”
说话的是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面上发黄,笑起来有些生硬,似乎一张脸孔板的太久,依旧僵硬变形,他一手端着一盘豆干,一手拿着一碗稠酒,慢悠悠晃到赵大先生桌前,在对座坐下。抿了一小口酒,眯着眼慢慢咂着嘴咽下,两撇胡子又细又长,垂在嘴角一抖一抖的,神情像是十分陶醉。
赵大先生轻笑道:“韩教师你不也是如此么,没见你少来几次,不过你这眼光却是差点,我老头教你一个乖,今天也和我一样,叫盘鸡爪子试试。又香又滑嫩,真真美味天下无双。包你吃了就不再想那破豆干啦!”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中年人摇摇头这说着,突然面色沉了下来。
便在此时,苏破几人来到这黑漆漆的酒楼门前,赵大山一挽木珠门帘,哗啦一声,苏破便走了进来。
他扭头一扫,面色微微一凝。
就在那靠窗桌角处,微微的两股气息精纯而不凛冽,漫长而不嚣张,巍巍然,浩浩焉,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就如那石碑林里,那些大家书法带给人的浩然之气一般!
年人面上两抹微须,棱瘦的侧脸宛若峭壁奇峰,冷硬清瞿。
另一老者朱漆高冠,油手拈长鬓,一双斜飞细目迸出精光,眼角深痕如刻,密逾蛛吐。但一旦闭起那双锋芒如电的锐目,便显露出老态。
“难道是……儒师?”
这种气息,在广场之时,因为距离那些考官太远,而且那场上万人气息繁杂,就算苏破感应力极强,但也没有深刻的感受过。如今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这三人中,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却是令苏破感觉有些异样。
这种异样,苏破很熟悉,从中他似乎感觉到隐隐有些敌意!
这是为何?苏破心中生疑。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大概是自己弄错了吧。
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那锦衣青年也颇为好奇的打量自己,似乎也是见过他,但也不去搭话,寻了个空着的桌子,几人便坐下点些食物。
就在等待上酒上菜的时候,那锦衣青年却是笑着起来过来,行了个文士礼,朗声说道:“这位苏兄台安好,在下久仰大名,今日偶遇,幸甚至哉。”
“不敢当,兄台请……”
苏破也像模像样的回了个礼。
他肯搭茬的原因很简单,这青年年岁应该不过三十,目光中只是好奇跟一丝丝的兴奋,并没有什么邪念,并非如那铜市文长鸣等人一样,透着一股子铜臭气跟阴邪气息,见了就想扁。
不过这人能打探到自己姓氏,显然也是个有心的。
苏破心中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苏兄高才,那日船上所吟诗篇,每当想起,轻诵间,犹自心中激荡不休,真是好诗!”
这锦衣青年口中连连称赞道,显然是发自内心。但是苏破余光所至,却是见到那中年人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而那老者却是似笑非笑,目光越来越亮。
“兄台谬赞了。”
苏破淡然说道,心中却是提起精神来。
果然,那两个青衫客目光转来,但是先开口的,却不是那中年人,这令苏破有些意外。
“好诗文,真是好诗文。单单凭借这一首诗,便可以破格提入学坊。但是,这还需要验证一番。”
似笑非笑的,那老者斜睨过那中年人。而那中年人面色更加阴婺。
果然是学坊中的儒师!
苏破心中暗叹,自己来吃个饭居然也能遇到这万千学子心中的标榜人物。
当然,自己这外来户,对于学坊中的儒师,并没有太多的崇拜之意。这种唯心之道,对于自己来说,仅仅是参考而已。
果然,那中年人目光一凝,肃然问道:“有人夜怕鬼者,奈何?”
苏破一怔,心道这就是考核么?考核的是什么?结果怎样?通不过又怎样?
他真心想将袖子一甩,便扬长而去,依此来鄙视这个愣头愣脑的中年儒师。但是……
他心中还痒痒的。
这桥段,咱学过啊,不显摆一下,实在是……
枉为穿越者!
于是苏破朗声说道:“只是平日心中不能集义,正气不足,心有亏欠,故怕。若素行合乎神明,有什么可怕的?
那中年人说道:“坊间人道,正直之鬼,不须怕但邪鬼不管人善恶,故未免怕。此何解?”
苏破说:“哪有邪鬼能迷正人的?只此一怕,即是心邪,故有迷之者,非鬼迷也,心自迷耳。如人好色,是色鬼迷好货,即是货鬼迷怒所不当怒,是怒鬼迷惧所不当惧,是惧鬼迷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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