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把挠钩砍断!”吴诚第一个冲了上去,身披护胸铁甲的他看上去极为显眼,打磨发亮的钢铁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他挥舞着斫刀,用力劈砍着挠钩,不过挠钩末端的竹竿都包了铁皮,他一时间也砍不断,官军们乘机用力拉扯,两船的距离渐渐靠近了。
“陈四五,把支索帆和翼帆都升起来!”周可成高声喊道,接着他扭过头来,拿起鸟铳瞄准了不远处官军巡船的桨手,扣动了扳机。白鸟号狭长的甲板上立即被喷出一排火光,随即被白烟所笼罩。
十余支鸟铳近距离的齐射几乎一下子将巡船左侧的桨手一扫而空,鲜血沿着木浆流入海中,即便幸存下来的桨手们也丢下木桨,躲到一旁而另外一侧的桨手们却全然不知,依旧按照鼓点的节奏用力划着桨,失去平衡的巡船无法保持正确的航向,而是原地打起转来,站在甲板上准备接舷战的士兵们措不及防,几乎有半数都摔倒在地,手持挠钩企图将白鸟号扯近的汉子更是被拉入海中,发出凄惨的求救声。
“这些逆贼!”暴怒让胡可那张黑脸变成了紫红色,铁甲还有火器,这些都是朝廷严令禁止的,可是这些海贼不但私藏,居然还敢拿来对抗官军,简直是大逆不道!偏生这些逆贼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他死死的盯着白鸟号,仿佛要将对方在自己的脑海里刻下一个印记,突然冲到船舷旁,对着远去的敌船高声喊道:“逆贼,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也要将尔等绳之以法!”
周可成坐在甲板上,一只手拿着那只多用途航海腕表,另一手拿着炭笔,眉头紧皱。那块腕表可能是他作为穿越者最珍贵的宝物了除了普通手表的计时功能之外,这块腕表还有许多其他的功能,比如标注这个世界大多数城市的经纬度和时间,台北也是其中之一,只要比较两地的时差,就能推算出自己现在的经度,而纬度是可以通过正午阳光和海平面的夹角推算。有了这块腕表,加上简单的数学知识,就不难计算出现在船只所在地的经纬度来。因此每天中午的十二点,周可成就坐在甲板上,刻苦计算,然后将所在地标识在那种粗制滥造的海图上,然后和自己原先画出来从宁波到台北的路线比较,好确认自己有无偏离航向。但他立刻就发现理论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明明自己的船是顺着海风向东南方向航行,可偏偏测算出来又是一回事,几天后周可成终于放弃了这一努力以避免自己葬身汪洋大海。
“小七,小七!”周可成高声喊道:“把你叔叫来,我有事情找他!”
“什么事?”陈四五擦着手走了过来:“小七说你找我?”
“嗯,我打算改海路!”周可成低声说道,以免让其他水手听到:“还是用老办法,先沿着海岸线往东南走,到了海坛岛然后折向东,一天到两天就能到东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