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台。
此地是大苍整个北方的兵器库,却地处北疆。
用景隆帝的话来说,大苍铸兵所在,就该在边疆。
他要北蟒始终活在对大苍兵锋的恐惧之中。
刺骨的寒风冷冽。
北疆的温度,比京都还要更冰冷一些。
“六殿下,剑台到了,城门还未开。”
护卫的声音响起。
“嗯。”
李宣白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下马威。
有人在等他下车。
因为眼不能视物,他也只能摸索着下车。
果不其然,他刚刚下了马车。
吱呀一声响起,城门大开。
而后在一阵飞马奔腾中,雄浑的声音响起。
“剑台守将,周雄,见过殿下!”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周雄身形未动,更没有下马的意思。
两手负在缰绳上,腰间一把大剑沉重无比。
他的眼神倨傲,看向李宣白的目光,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不屑。
他是打出来的将军,一个瞎子,凭什么让他低头。
李宣白虽然清楚,却没有表现出来。
“周将军无需多礼,我虽然接了驻守剑台之责,但这事务,终究还是要劳烦将军的。”
李宣白姿态放的很低。
周雄见六皇子没有想着以权压人,本来打算发难的想法也散了几分。
“程山何在。”
“末将在!”
“带殿下入剑台,务必照顾好了。”
说完,周雄也不再言语,马鞭一挥,带着数十骑疾驰而去。
只留下李宣白,站在满是黄沙的城外。
李宣白深吸了一口气。
人走了。
招呼也未曾打一个。
但那周雄,却做的理所当然。
可现在的他,没有说不满的权利。
程山走过来,面无表情道:
“殿下,请入城吧。”
一路上,程山介绍着剑台的情况。
“剑台乃是大苍要地,镇有雄兵八万,如若边关有战事,也可前往支援。
这里是洗剑池,兵刃洗练,都要在此处进行。”
“此处为剑炉……”
过了一阵,两人走到一处阁楼。
还未靠近李宣白就感觉心神一阵激荡。
他知道,那是喰剑者在提醒他。
同时也是他在吞噬了重羽后得来的剑道在提醒他。
程山开口道:
“这里是剑阁,里面供奉我大苍将士战死后留下的战剑,以及自天下收集的名剑,本将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佩剑,留在剑阁之中。”
说着,程山看了李宣白一眼,而后突然嗤笑一声。
“倒是忘了,殿下你目不能视物,看不到这天下名剑,战场英魂。”
“程山,你过了。”
李宣白开口。
自他入剑台开始,就感受到了无数的恶意。
但即便是周雄,也没有如此直白嘲讽他。
听到李宣白的话,程山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过了?本将从军十八年,随大皇子战遍八方,险死还生十余次,最终功成六品,得入剑阁镇守的资格。
你被陛下放逐于此,从此不得入京都。
你还以为,你是那深宫之中的六殿下吗!”
大皇子的人……
李宣白终于明白了他的敌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