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衣物，而是一种干燥柔软的胶质，触感奇特。

“你在做什么？”

丹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德泽正站在浴室门口凝视着。

他定了定神，将地上的衣物全部拾起，然后递给德泽，一脸严肃地说：“我不喜欢杂乱的浴室，等下交给琪琪处理。”

德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丹悄悄将一条艾尔的内衣藏在了手心里。

艾尔沐浴完毕，走出浴室，好似忘了衣物一事，更确切地说，连人类需要着装这一常识也抛诸脑后。

她赤身裸体，走到房门前，忽然想起施恩的先前的话语。她不能放任任何一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不管接着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她重返先前的剧场，此处的喧嚣已经平息，地上的无名者们再度沉睡，小狄也在其中。

她登上舞台，穿过后台，来到幕后。

这里是一处高空平台，施恩正倚在围栏上，吞云吐雾，用她早已失明的双眼凝视远方。

施恩抖动手中烟卷，深吸一口，继而缓缓说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你本不该回来的。”

“你说的艾尔，是什么意思？”艾尔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施恩婆婆笑道，她又抽了一口烟，暂停了一下。

“真是造化弄人啊，上帝取走了我的眼睛，却让我看清楚了末日般的未来。而你，就是艾尔，也是这场灾难的引导者。”

艾尔皱眉：“怎么...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看到未来能够发生的事情的？”

施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占卜。”

艾尔听后差点笑出声来：“占卜？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如果它不靠谱，我怎么能说出你的名字呢？”施恩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回来肯定是想搞清楚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你肯定以为我和那些追杀你的人一样。”

艾尔犹豫了一下，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施恩并未在意，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随口答道：“占卜。”

下一刻，施恩只觉得有一只黏滑的触手爬上她的身体，紧紧缠住她的脖子，令她难以呼吸。

她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努力让自己不要晕厥过去。

她想要大声呼救，却根本使不上力。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进入了一个管道般的通道。

穿过这个通道，她来到了一个毫无色彩的地方。这里一切都单调乏味，能看到的只有远处黑白的地平线和地上坐着的一个人影。

等等，她能看到了？

施恩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似乎好像年轻了四十岁一样。

皱纹消失了，骨头硬朗了，身体线条都回来了。

“不，这一定都是幻觉吧，难道这是天堂？”

施恩只是想着，并没有说出口，然而艾尔已经回话了。

“这里不是什么幻境，这里也不是天堂，这里是艾尔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