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她悠悠开口:
“同志,你男人在站点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还是在等你?我们这班车一小时一趟,从三点到现在,来来回回的总共见到他四次了。这四次都是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盯岗放哨。”
虽然坐车的人不多,但售票员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她认识姜语是因为对方有礼貌,长得好看。而记住沈应,不仅是因为长相,他身上还有一股一般人无法靠近的气势。
通过她的提醒,姜语的心咯噔一下。
糟了,和李雪聊的太投入,忘记那个男人了。想着他等一会儿还见不到人就回家了,哪成想居然在那儿足足站了两个小时。要知道现在是冬天,不仅人少还冷,他是怎么待得住的啊?
姜语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越想越愧疚,最后连售票员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车子停下后,姜语把手里大堆小堆东西都归拢在胳膊上,几乎是用蠕动的方式下了车。她觉得男人应该会回家了,想着到家后再和他好好解释一下。
不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长,姜语一眼认出了他,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应看到她,三步并两步的跨过去,拿过她手上的东西就往前走,全程不仅没和她说话,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
姜语撇撇嘴,老老实实跟在身后。这事确实怪她,说好的时间爽约,她没有话语权。
以往常的情况来看,他估计已经怀疑上原主了。今天早上带队知青管理员崔进也进城,很难不会联想到路逸是不是去了,两人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问题,姜语忍不住扶额。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合吗?那她改天去买个彩票能不能中个大奖。
进村后,家家户户都开着灯。细细闻,还能闻到飘出来的饭香。沈应走的很快,姜语跟不上,距离拉的很远。
“以前就提醒你不要什么事都跟她说,你不光不听,还赶着去聊。现在好了,不仅钱没了,牙都掉了一颗。你是把她当亲姐了,她有把你当亲人?为了一盒成本两毛钱不到的盒饭,揪着你头发打往死里打,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路过张新花家门口,她男人正在家里教训她。声音不小,两人听得很清楚。
张新花出了名的蛮横无理,平日里她男人什么都不敢说。今日听他开口教训,可见这次事情发展的有多严重,连一个老好人都忍不住开始发飙了。
“这事都怪姜语那个小蹄子,要不是她平白无故的去厂子门口卖咸菜,搞得张梅花店里一点生意都没有,我能去掺和这事儿吗?还有,前天那小蹄子敢当着村里人的面埋汰我,还不是因为她男人争气?
要是你有那沈应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跟着你受这罪。现在好了,我牙被打掉,村里人也看到今天早上张二狗找我茬了,我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混啊?我不要面子吗?”
张新花哭的声音比蒸汽机还难听,她斥责完姜语,又痛斥自家男人不争气。说到最后,她还把儿子揪过来,狠狠打了一顿。
要不是儿子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得把亲爹喊回来,她能被男人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