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时怕他误会,解释道:“我所说的不欢喜非是认为裴大公子不值得欢喜,而是...”
裴怀舟背过身去,“崔郡主不必说了,我全都知晓,裴某所说欢喜也并非是要立刻同你就此定亲。”
“而是你值得被旁人欢喜,裴某感激前几日郡主相救,却遗憾自己未能在赌坊报恩。”他又转身。
裴怀舟眼底撞进廊庑下直立的男人,那男人犹若一尊雕像。
只见沈阙衣袂翩翩,发冠下的长白丝带也被风吹动。
他只是站在那儿就已有压迫力了,更别提他那眼神如见不到底的深潭!
裴怀舟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他,眼里那滴泪落下来,“我无力自保,更无法护你,还害得郡主惨遭拶刑。”
他拉起崔雪时的手,拿出腰间一直备着的药膏抹在她指中,“裴某不才,药膏是自己琢磨着做的,有清凉解瘀功效。”
“崔郡主若是不嫌弃就收下,明日怕是要早起随丧队送葬,你回房好生歇息,厅里的长辈就交给裴某。”
裴怀舟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机会,将那药膏盒塞进崔雪时手心,抬步走进厅门。
“你同崔家郡主谈了什么?”裴夫人尖尖的嗓音从厅内飘出来。
崔雪时把药膏放进袖里,打算回房休息,岂料刚转身就被沈阙拉住。
“不是让你歇息吗?你做什么?”崔雪时感受到了沈阙情绪不对。
这厮又怎么了!
沈阙拢着崔雪时的手带她走入客房,怕弄疼她的伤处只好紧攥手腕。
接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将她压上床榻,崔雪时屏气敛息,好声好气:“沈阙,你能不能不要乱发脾气。”
沈阙手指触着她粉嫩的薄唇,顺势抬起她的腿,见她没有一点反抗,情绪这才平下来,他淡道:“你能不能让姓裴的离你远些,我不想看见他。”
姓裴的?
崔雪时简直不懂沈阙为何因裴怀舟生气!
她懒得解释,手腕转动想挣脱开他的手掌,谁料她用力往后一扯,竟将欲要松手的沈阙扯到眼前。
而崔雪时的唇不小心碰上他的脸!
心跳好快...感觉心脏随时可从胸脯窜出来!
崔雪时慌乱地推开:“我...我不是故意...”
沈阙冷若寒霜的神色倏尔褪去,这刻柔情似水地逮过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嘴中刚吃过一颗饴糖。
现在唇中包裹的皆是甜意,在崔雪时绯红的耳根前轻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
说完,沈阙欣喜若狂地箍住她的腰,闭上眼感受着唇舌缠绕挲摩。
崔雪时仰头承受叫他更是情难自控,狠狠堵住她的唇只给她一点呼吸的机会,随后探手从她袖中拿过裴怀舟送的药盒,用力往地上一扔。
药膏小瓶啪嗒落地,沈阙惩罚似地咬住崔雪时的耳垂。
......
“现如今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决定不了你的婚事了!”裴夫人刚跨出宣府坐上马车就心生不快。
直戳着裴怀舟的心窝骂道:“我多盼着我们大房能给你求个好媳妇,如今这崔家郡主是送上门来的好姻缘,你都拒了,你是脑子里灌猪油了?”
裴怀舟垂下墨睫,“母亲...非是儿拒,此事事关两人,郡主心有所属,儿自不强人所爱,君子也不夺人之美。”
“你就做一辈子什么君子吧!宣老夫人说得清清楚楚,就想在今年将崔家郡主亲事给定下。”裴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她好不容易和沈家退了婚,如今我们裴家正好是她相看的第一家!”
“她心有所属又如何?只要没有成亲,你都可以争取,你就问问自己的心,你究竟心悦与否!”
“若是心悦大胆去追求!她早及笄,你今年也及冠了,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待嫁女郎,你怎追不得?”
马车摇摇晃晃,裴怀舟的心也微微荡漾,他攥着手掌心闭上眼,清清白白的待嫁女郎,他当然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