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列一人走出,挥袖大惊,“你说的当是真的?”
周遭官员数百只眼睛盯着孟氏,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忙道:“千真万确!臣妇绝...绝不敢欺瞒陛下!”
百官忿然作色,皆肆议。
“无耻啊!”
“不曾想卲阳宣氏竟如此胆大妄为,视朝律九禁为粪土,私设赌坊是何等奢靡!”
“难怪这宣氏富甲天下,在卲阳可谓风帆蔽空,原来是想了这种偏门法子!”
“实乃大齐败类!”
“从前崔家夫人宣氏在世时,宣家倒是安分守己,如今竟...”
沈阙坐在一旁软椅中,大热的天身上还披着狐裘,他唇色见白,依然离椅跪道:
“禀陛下,此消息是崔家郡主先行得知,且她已处于危险之中,信中还道淮州旱灾饥荒致使饿莩载道!
淮州与卲阳毗邻,宣家身为商者还趁机增收赋税,逼死良民!”
“请陛下除贪商,为国民之生计下旨出兵!”
许是心急如焚,许是烈雨入心,沈阙说完这话后猛然吐了一口深红血液。
百官略慌,“先生...”
其中乃沈阙党羽的官员都想上前去扶,沈阙支手在侧相拦,另一只手抹去唇边的血。
他片刻都未犹豫继续道:“臣愿领兵!”
肃文帝忧心,眉头瞬间紧拧,“沈卿你的身体...”
沈阙一字一句,“谢陛下关怀,臣无碍,请陛下下旨杀宣氏,迎郡主!”
众臣跟着附议:“请陛下下旨杀宣氏,迎郡主!”
肃文帝冷肃道:“好!此次卲阳赌坊之事便由沈卿携刑部陈柯一同前去,宣氏实是毒瘤,到后即刻将宣氏知情者就地斩首!”
肃文帝在祥云瑞鹤绫锦上写下旨意,盖上玉玺。
沈阙见此卸了狐裘,接过圣旨快步出宫。
肃文帝对着余下的臣子愤了声:“淮州旱灾饥荒一事,朕在这宫里头竟不知半点消息!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
众人皆慌跪道:“陛下息怒!”
......
一股异味入鼻,周遭闹哄哄的,崔雪时醒来后头晕脑胀。
眼还未睁开,只听两耳边似有很多人七嘴八舌。
“诸位博友,从前玩的打马吊已无甚乐趣,今儿玩的是六博棋!只要赢者便可与笼里这位美人儿共度春宵!”
身边忽而欢呼雀跃,还有人吹起哨子。
崔雪时费力睁眼,双眸惊愕地猛瞪,眼前一切令人难以置信,她一瞬也不眨眼地看着自己所处之地——
地下赌坊乌烟瘴气,昏烛全全燃在土壁之下,室内烟雾缭绕,臭气熏天,数十张博桌安置在中央!
几近百位赌徒睁着色眯眯的眼盯着崔雪时!
崔雪时愕然失色,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脚上已锁了铁链,链条还紧捆着她的手腕!
而她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中,似若囚雀。
“你...们...??”崔雪时呆立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她怎会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