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声音又尖又利,一字一句都是冲着剜人心肺去的,等她话说完,大房的人一个个都个个怒不可遏,真想冲上去给她几个大耳瓜子。而阎颜则忍不住想要给周氏鼓掌。
“周氏,你真是好大的脸呀!”吕氏终于按捺不住,讽刺道。她一向以读书人的母亲自居,整日里摆出一副与人为善、面容和善而内心阴险的样子,此时却也维持不下去了。
徐氏碍于自己是晚辈,不好轻易开口。但在听到婆婆开口后,她也跟着附和道:
“婆婆说得对,三婶儿,你怎么能这样说郴哥儿呢?郴哥儿中举,那是我们李家的光荣,往后我们整个李家那都是官宦人家了,不说别的,就说最近,二叔家晖哥儿那婚事,不还借了郴哥儿中举的名头去说合吗?”
徐氏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和周氏不遑多让。
“还有和颜丫头的婚事,那是郴哥儿愿意退的吗?榜下捉婿,懂不懂?三婶看过不少戏文,还不懂吗?那榜下捉婿,要是不从的话,就有性命之忧,和婚事比起来自然史小命更重要!再说了,什么吃用阎家的东西,哪还有阎家!颜丫头早就是李家人了,那不是我们家照料长大的?如果不是我们李家里人挣的吃喝给她,她早饿死了!”
这事情给徐氏说的,竟然好像有了几分道理的样子,周氏觉得不对,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大表嫂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几时成了李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阎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狗咬狗,竟然敢把我扯进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氏抬头看去,一直趴在窗户边的阎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走到了院子中间,虽然是手无寸铁,可是周身散发出的气势,让人觉得她现在很生气。
徐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内心却早已慌乱不堪,她色厉内荏地喊:
“你......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我们李家人挣来的,你早就是李家人了!”
阎颜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徐氏的内心,她直直地看着徐氏,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记得十年前搬到我家的时候,大表嫂同大表哥刚成亲不久,后来你家的五个孩子,春娟、春草、小夏、秋分,金宝,哪一个不是在我阎家出生的?”
阎颜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依照你这种强盗说法,我是不是该说,你生下的这五个孩子,都是阎家人才对!”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徐氏的强装镇定渐渐瓦解,想到了昨晚,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悔。
果然,李旷瞪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拉过去,低声训斥,
“哪里都有你,轮得到你开口吗,还不滚回去哄孩子!”
徐氏讷讷地要退出去,阎颜却不容许她这样轻易就脱身。
“大表嫂,你倒是说呀,你家那几个孩子该姓什么?若是跟了我姓阎,我少不得要去阎家祖宗牌位前上一炷香,问问要不要收下这五个后辈了?”
徐氏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求,她将目光投向李旷。然而,李旷却一脸的不耐烦,没有丝毫要为她解围的意思。
徐氏心一横,冲着自己嘴上就是一巴掌,
“颜颜,是我这嘴太快了,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家那五个孩子,那肯定是李家的后辈啊。”
“我阎家长辈虽然死绝了,我还在呢!轮不到你一个姓徐的,在阎家耍威风!”阎颜声音洪亮,语气坚定,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徐氏。
徐氏竟然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阎颜见状,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徐氏只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真正遇到事了,只会退缩。
“大表嫂,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只希望你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别再像今天这样口不择言了。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