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小和尚点了点头。

“人妖之间，真的殊途吗？”

陆泽站在金佛面前，听着这夹杂着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声音的质问，默默搓了搓手指。

身后，那些诵经的僧人停止念经。

在来的路上，陆泽看清楚，这些僧人，皆是被封闭五感的人。

物理意义上的封闭。

即便陆泽有些好奇那诵经声从何而来，但在遭遇这一切后，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殊途……也不殊途。”

“殊途在何?”

“天道有常，各行其道。”

“不殊途在何?”

“因缘聚散，自有定数。”

沉默。

沉默在大殿之内，如同西风一般，迅速席卷而过。

陆泽有些奇怪，抬起头。

却见那金佛的表皮，开始一层层的脱落。

露出里面，相互倾轧，扭动盘旋的，一只只……妖。

“各司其职?那为什么人类要来入侵我们的生存空间?自有定数，那为什么，救人得不到好处，反而引得他们，放火烧山，将我一族屠戮殆尽?！”

在那一个个妖的尸体之上，盘旋着肉眼可见的怨气。

“什么天道有常?不过是偏好人类罢了！什么因果轮回?就和你们人类塑造的这佛像一样，外强中干！”

金色的皮，从下往上逐层剥落。

里面的妖，被怨气化成一团团黑雾，盘旋而上，从泛红的佛目之中钻入。

不知为何，陆泽发现，那佛的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

黑气尽数没入后，整个佛像也消失殆尽。

只留下一团在大殿上方，不断盘旋，发出阵阵悲戚怒怨之音的黑雾。

陆泽抬头看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曾经他和某个网友讨论过这个问题。

对方只留下因果两个字。

但很明显，这个答案绝不可能平息这百年，千年积攒下的怨气。

尤其是，有了魔气的加持之后，这些东西，只会成为一辆失控的赛车。

不摧毁看见的一一切，绝不罢休。

而在吸收完妖尸之后，陆泽察觉到，身后的僧人们，也变为了森森白骨。

陆泽转身，跑到小和尚的身边，把他护在身边。

整座大殿，开始崩塌。

大殿外，独孤玥二人突然发现，步步紧逼的两个和尚，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涌入大殿之内。

“这……?”

“不要放松警惕。更大的来了。”

独孤玥压低声音，把柳正青护在身后。

两女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挂彩。

很显然的是，柳正青身上要更多。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影，撑破大殿，想着四周溢去。

“施主……呜呜呜，怎么办啊！！！”

小和尚躲在陆泽怀里，紧紧攥着陆泽的衣服，忍不住大哭起来。

木钵发出的金光，把二人护在里面。

只是这金光，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在缩小范围。

陆泽微微一笑，掏出金刚经的残页，放在手心。

接着，拿过小和尚手里的木钵，轻轻托起。

下一秒，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起。

木钵如同无底洞一般，将周遭的黑雾吸入其中。

“哐啷”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陆泽没有犹豫，掏出金刚杵，直接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