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和李姗姗私下调查“鸠占鹊巢”之事算是告了个段落,他们认为马继承是罪魁祸首;至于宋干事在不在其中,他们无法得到证据,也就暂且搁在心里。总之,马继承的目的没有达到,刘辉的名誉也没有受损。接下来他们应该考虑登记的事宜了。
这天,李姗姗请了假,安排好儿子,去公社约刘辉办理结婚手续。
“刘辉,走吧。”李姗姗的话音刚落,一脚就踏进了刘辉的办公室门槛,可是另一只脚怎么也迈不进来,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傻了。刘辉对面坐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穿着时髦的女人,女人身旁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那时髦的女人看见李姗姗钉在门口,忙起身说:“这不是姗姗吗?快进来!”
李姗姗没搭话,身子像散了架似的走进屋内。刘辉站起身给李姗姗让座。
“姗姗,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宋睿呀?”
“我当然知道你是宋睿,你来干什么?”李姗姗从惊诧中醒来,没好气地问宋睿。
“唉?姗姗,你咋这样口气和我说话?我来找我老公呀,咋了,碍你啥事了?”
“你老公?凭什么说是你老公?我和刘辉刚结婚,你来纠缠个啥?”
“刚结婚?笑话!结婚证拿来我看看?”
“我们已经举行了结婚仪式,现在就要去办手续!”
“你看这是啥?”宋睿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把一张贴着和刘辉合影照,盖着大红印的显得发黄的旧纸亮在李姗姗面前,那是刘辉的和宋睿的结婚证。
李姗姗看后厉声问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结婚证?你们早就离婚了,这谁不知道?我看你就是势利眼,当初刘辉被下放回农村劳动时你到哪里了?你和他离婚享福去了!现在看刘辉又恢复了工作,升官了,你又跑来纠缠!要脸不要?”
“你骂谁?你才不要脸哩!你看这是啥?这就是你不要脸的证据!”宋睿边说边从手提包里掏出几封发黄的信,在面前晃了晃说,“未婚先孕,说是刘辉的种,我当时要是拿它告你看你是啥下场!”
“你不知道私自压信、拆信违法吗?无耻!”李姗姗指着宋睿。
刘辉站起身站在李姗姗和宋睿中间吼道:“吵!吵!烦死了!”
李姗姗看着刘辉没好气地说:“我烦你了,我走!”
李姗姗说罢转身跨出门外,刘辉赶紧跟了过去拦住李姗姗说:“姗姗,你先回去,这事我会问清楚的。你放心,我决不会再对不起你了!”
李姗姗抹了一把泪,一甩小辫,“噔噔”走开了。
秋夜深了,李姗姗隔着窗棂望着天上那孤月、疏星,心境更加凄凉和伤疼,她用泪水回想着自己曲折的情感历程:小河牵情、柿树下拥抱、玉米地疯狂是那样的温馨和甜蜜;忍疼割爱、含屈抱辱、苦涩的岁月却让她对爱情心灰意冷;突然阴雨放晴,可谁知接连又吹来阴风,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最让李姗姗害怕的还是宋睿。她和刘辉已离婚四年多了,怎么又拿着结婚证跑来纠缠?那结婚证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那可真的完了!我这一辈子真的连织女都不如了,织女还能在每年的七月七日和牛郎相会一次,可我呢?只能把刘辉装在心里憋屈着、暗恋着。
最使李姗姗愤恨的还是宋睿。我寄给刘辉的几封信都被她扣下了,要不然,刘辉也不会误解我那么深,或许也早就和宋睿分道扬镳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究竟刘辉和宋睿离没离婚?这还得回到四年前去说。刘辉看不惯当时那让人笑掉大牙的虚夸风,向上面如实地写了一封揭露农村时弊的反映信。结果,信被截留了,刘辉也因此被下放回家,宋睿还继续留在学校教学,女儿刘玉芬留在母亲宋睿身边。
说到宋睿还真有故事。
刘辉、宋睿曾都在县初中学习,同时又都是班干部,刘辉一直是宋睿的追求目标,可刘辉心里一直装着李姗姗;再后,刘辉和宋睿又一同进入师范学习,一同在一所学校教学,李姗姗和刘辉的分手使刘辉接纳了宋睿的感情。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刘辉被下放回家,留下宋睿和女儿刘玉芬相依为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个人物在宋睿的心中出现了。他叫黄兢,学校的副校长,大宋睿五岁,爱人在家务农。宋睿当时差一点随刘辉一起被下放,好在黄兢力排众议,留下了宋睿,宋睿为此十分感激黄兢。
一个星期天,黄兢邀请宋睿到一家小酒店吃饭,宋睿欣然答应了。宋睿拉着女儿来到这家酒店,黄兢已经恭候她多时了。
“来,宋睿,里边坐”黄兢忙站起身让座倒茶,随之又喊,“服务员,上菜,红酒。”
随后黄兢点的菜,要的酒都端了上来,他们边吃边聊,黄兢为刘玉芬夹着菜。
“谢谢伯伯。”宋睿教女儿说。
玉芬看着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伯伯,奶声奶气地说:“谢谢伯伯。”
黄兢抚摸着刘玉芬的头说:“这孩子真好,长得聪明伶俐,要是我的闺女多好。”
“你的孩子多大了,是男的女的?”宋睿问。
“唉,不怕你笑话,老婆不生育。”黄兢抬起头看着宋睿说,“要不,让玉芬作我干闺女吧?”
“可以呀,只要你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巴不得呢!”黄兢激情地说,“我们得走走礼数,举行一个认干爸仪式,你看……”
宋睿迟疑片刻:“这……这样张扬好不好?”
“有啥不好的,啥是见不得人的事?”
“那行,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