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萨讪笑着用手帕擦掉额上的汗,希尔文则抬眼看了一眼埃萨,她知道这个多雷托伯爵因为看上去有些怯懦所以没有几个贵族瞧得上他,一旦有人对他抛出橄榄枝他便会顺着橄榄枝往上爬。
这样的人今天可以投靠她希尔文,明天便也可以因为别人开出更丰厚的条件而顺势倒戈,因此,对于这样的人只有在利用他的时候顺势抓住他的把柄,只有这样他才会因为恐惧而牢牢地攀附着她。
“不过,降雨剂这东西您也知道,虽然能解决问题,可到底是禁品,希望这次您能妥善地将废品都送到首都,也方便我集中处理,一旦被王发现,我们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啊哈哈……这种事情我当然明白,您放心,我自然会派最得力的助手将废品从瓦特莱送过来。”
埃萨又忙不迭地用手帕擦汗,他觉得这位东部边境的端丽女伯爵的表情一直是似笑非笑的,无形中总有一股压迫力驱使他尽快做出合作的选择,他也实在是看不透希尔文。
不过瓦特莱内忧外患不断令他烦心,希尔文的出现确实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运输禁品进入王城实在是过于危险,但他现如今也不得不赌。
“您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方案有赌的价值,事成之后伏里登的数百名护卫军也会是您坚实的后盾,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为表示我的诚意,我会先行调动从伏里登运送粮食的护卫军在首都接应,随您的亲信一同回到瓦特莱解决外患,您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埃萨眼前一亮,他抬头看了看希尔文,她笑得诚挚,倒是一点也看不出算计的样子。
他最近总是试图探究这个女人谋划背后的深意,但总也看不出来,只能被她推着往前走。
希尔文察觉到埃萨探究的目光倒也不气恼,她慢悠悠地把杯中的黑茶饮尽,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最近迪瓦特主教和我说了些行善赎罪的理念,我觉得很有道理,看着百姓们都因为饥荒打乱自己的生活步调,我也只能运作一番来帮助大家了。”
“您的善举怕是主都会垂怜您吧。”
看着埃萨的目光从探究变为谄媚,希尔文不禁在心中冷笑了两声,她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说道:“时间不早了,本来不请自来已是冒犯,我便不打扰多雷托卿休息了。”
然而,当她准备离开多雷托伯爵府的时候,埃萨突然出口问了一句:“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波斯提亚卿,您有过通过联姻巩固势力的想法吗?”
此话一出,投出探究目光的人便变成了希尔文,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与不解,微笑的假面也在那一瞬间剥落,露出了有些愕然的神态。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联姻……”
希尔文在听到埃萨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的解释后,只是叹了口气,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多雷托卿,不好意思,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
首先,我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这种关系就像是我和萨多特与多迪的领主一样,我们都是互惠互助的关系,无需再更近一步。
其次,我身为波斯提亚家主,家中曾有人支持过前首相,身份本就敏感,现阶段和任何贵族联姻只会给另一方带来无端的是非,我们在朝中的处境确实都如浮萍一般,联姻并不能帮助我巩固所谓的势力。
最后,我现在别无他想,只想着能帮王分忧解难——虽然我的方式可能并不能被王接受。请您谅解我的不敬,但我不敢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我明白了,我才是应该多谢波斯提亚卿您能原谅我的不敬。”
“那么,我先行告退了。”
希尔文走出多雷托府的时候,太阳已完全落下,她想着第二天还要连跑两趟萨多特和多迪领主的府邸游说,便直接打道回府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