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他都恨不能将整个白域一眼看透。
这时却空着门庭?是否真如肖读盛对顾丛之所说,往生处已经遇有不测?
并未敲门进去,我绕到后山飞身攀到墙头,院落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处亮灯的屋子。
我心中疑虑加深,翻身下墙,蹑手蹑脚的靠近千言的院落。小径上的青草因为黑夜来临逐渐失去颜色,小片的竹林里已慢慢生出雾气,圆桌上的茶杯里还有未喝完的茶水,我摸一摸杯身,是凉的。
我跻身跃进千言的房间,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混杂着血腥味一下子灌满我的鼻腔,叫我难以自抑的咳出声来。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床榻后响起,房间的门被急速关上,十几个身穿红衣的男人举着枪将我围在房间中央,有人开了灯,光芒刺眼,我恍惚了一下才看清站在最后方应该是首领的男人。
“没想到过了千百年,如今,你却这般容易就被我活捉在此,倒叫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白无牙。”
为首的男人开口,他看起来孔武有力,眼睛里满是精气,像是迫不及待地就要把我活活吞掉。
看来这群人又是在千年前白无牙与之结下仇恨的羌人,我苦涩不已。这些烂摊子为什么不是那个千百年前还活着的白无牙去面对?而叫我这个胸无城府脑子愚钝的人来处理?
我能怎么样...目前我不了解面前人的实力,更不知说什么话可能会激怒对方,所以愚钝的我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我想从他的言语中得到更多的讯息,包括仇恨的缘由以及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底线。
这些很难,可也只能如此。
我不想轻易就去诛杀谁,也不想自己以身犯险。
我估摸着他们的进攻方式,十几个男人身高都没有超过170厘米,各个显露着悲愤之情。
为首的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又开口道:“苍天有眼,千言那老杂种终于死在我的刀下,他们对你倒是忠心,到死都没有说出你究竟在哪里,你这种人居然还有这样的狗腿子护着,你们是一丘之貉,好在我赌你会回来。没想到在我放出消息后你果然很快就返回白域,只是你再也见不到那群狗腿子,并且你以为我会让你多活多久?哈哈...”眼前的男人露出奸笑,是那种极度满足之后才会发出的笑声。
千言死了?怎么可能,我离开往生处时他还在门口看着我,叮嘱我要小心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叮嘱我不要轻易救下那些不值得的人。
千言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尤其是在凡世间和其他羌人身上有着牵挂,所以他求我不要救那些不应该救的...
他每日琢磨着我的新喜好,大胆又真诚的讨好我,任由我的性子胡闹,不允许别人对我有半点不尊...
死了?不可能!眼前的男人只是为了激怒我,他或许还不知激怒我的后果,故意在这诓我...
可是血腥味依然弥漫着整个房间,人非草木,我不会对白域的羌人没有任何感情,尤其是千言。
我有些艰难的开口:“杀了他有什么用,杀了我才能叫你报了大仇,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动手呢?白白浪费你的气力。”
我被包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们手中的黑色枪管齐齐指着我,若是我不躲,子弹齐发,个个都能射穿我的肉身。
当然,我是可以集中体内精气护着自己的皮肉,但我不愿等到这一步,所以在那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发制人?
我忍着千言他们可能真的已经死去的心酸,不想得不到答案就分出胜负。
“不浪费,一点都不浪费,千言那条走狗死有余辜,我只恨打在他身上的子弹太少,只有完全用子弹击穿那老狗的肉脸,才能解了我们心头之恨,没想到那老狗在几枪之后就应声倒地,我得到的快乐何其少!所以就你白无牙而言,我定要好好玩耍一番!”
屋内的血腥味浓重,千言不会轻易死去,一定是鲜血流干,汇聚成河,像山城死去的那些我熟识的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