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旧教新任领袖，约旦冕下宣称，愿献上教国土地祈求和平之日起。

其名声便如发酵数天的大粪般恶臭……

“我们才不要这般屈辱和平！”

“旧教教宗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让我那半身不遂的奶奶来统治旧教都比他强。”

“‘血天使’昏庸无道，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此前大肆清洗旧教城邦，动辄屠戮百人，想不到一面对帝国人，便摇尾乞怜甘愿当狗……”

坦尼亚教国任意一个城邦的街头小巷，店铺邻间，无处不流传约旦恶名。

人们议论纷纷，不耻于这般品德的君主竟在执掌旧教！

短短几日间，旧教支持率呈断崖式下跌。

治下原本还支持旧教的民众，心中想法也纷纷倒戈称——纯白教会之正统在新教！

旧教已死，新教当立！

这股思潮席卷整个教国，却并未影响到什么。

归根结底，也只是些底层贱民的不甘，于整体结构相当封建的教国而言无伤大雅。

亦不影响旧教中大刀阔斧的改革……

约旦身为旧教领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从拜伦帝国使者近日马不停蹄自两国间回返，告知帝国第一顺位王储伯贝德愿意接受旧教议和的条件，并开始配合后。

他整个人便闲不下来了！

几乎每天，都有旧教内的身边人试图刺杀他，还总喜欢嚷嚷不能让后者带着旧教步入深渊……

“人与人之间，自诞生最初，就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可我未料到这一次，来者会是你？”

约旦装束华丽，端坐于圣座之上。

他眼眸扫视站在殿前，协同多位骑士持剑，正欲行刺之人。

最终缓缓吐出后者名讳：“赫伯特。”

“在你面前，是一尊人间天使至高，攀登至污染尽头之存在。”

“收起武器滚出大殿！”

“冕下，抱歉。”赫伯特此刻神色复杂出言，并未松开武器。

他手握大剑，仰望圣座之上的约旦，面容浮现几分愧疚：

“我之性命正是您给予拯救，本该效忠于您……”

“虽不晓您当初为何唯独救我，可我，我不能由您将旧教领向灭亡！”

赫伯特一番激昂慷慨的话语，回荡殿内。

其他前来刺杀的骑士听后都目露坚毅，握紧手中利刃，指向圣座上的尊贵存在。

约旦俯视殿前一幕，心间顿觉荒谬。

比尔后代莫非遗传了“大孝子”基因？

按辈分来算，算是自己重孙子的赫伯特，竟亲自带人来杀自己——虽说其本身不知道这一层隐秘关系。

要是换做其他人来刺杀，他一句话都不会说，直接变身天使将之捶死。

可若为比尔的后代……

约旦脑内闪烁回忆，当年化名“格伦”在港城中，与那两名养子的种种生活点滴。

伴随年岁增长，此段足以细细回品的记忆愈发珍贵。

他坐在圣座上沉默一瞬，在殿内缓声道：“赫伯特，世人愚昧。”

“愚人从未理解我之主张，乃教会散发光辉的特色发展道路！”

“我承获神眷，于梦中窥见千百年后之未来，唯以体制大变，可令教会信众充盈人间……”

约旦这会说的都是大实话——除了“神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