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林德曼对傲罗们的实力没有任何尊重，每次想到那些在学院被他不用魔杖就轻易缴械的同学们毕业后都成为了傲罗，他就不免为巫师们的生命安全忧心。可林德曼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就要对秩序的维持者们表示适当尊重，对傲罗们的打扰保持足够耐心。

吉姆毫不介意林德曼的冷漠，他的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您听说过魔法石吗？尼古拉大师靠着它长生不死。现在它被偷走了，而我知道它在哪。”

魔法石？林德曼当然知道，炼金术师尼古拉·勒梅的杰作，据说他在梦中得到天使的启示，炼制出能点石成金的魔法石，靠它获得了永生不死的魔药，和妻子一起度过六百多年的漫长时光。

“那是什么，听起来会让医生们失业。”林德曼波澜不惊地撒谎，他想从吉姆那知道更多的消息。

“天呐，那可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师的宝贝，永生魔药的根源。”吉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似乎是对林德曼医生的无知感到震惊，“他可是位魔药学与炼金术的大师，你没听说过吗?”

林德曼的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自矜与傲慢：“尼古拉大师在魔药学与炼金术上的造诣自然值得尊敬，可任何存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凭借一块石头能够获得永生，魔药与医学上的研究足够耗费精力了，这些谣言不值得再浪费时间花心思。”

“好吧医生，您会后悔的。”

“会有人后悔的，像你这样的门外汉最容易上当受骗。”林德曼微微眯起眼，这样的表情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好胜心。

像是受到冒犯，吉姆站起来紧紧盯住林德曼，如同一只好斗的公鸡。

“不如我们打个赌。”

“好啊，要是你赢了我给你半年诊所的收益。你要是输了就得在诊所当一年没有报酬的助手。”林德曼恰当地控制着情绪，让自己表现地像是位收到挑衅的古板学究。

吉姆趴下身子，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说：“有人偷走那枚魔法石，躲在了贡比涅监狱，我亲眼看见的。”

“除非我能亲眼见到它。”林德曼暗地里同样对魔法石充满好奇。或许有人会用能量的守恒，熵的增减来否认魔法石的存在。但巫师的世界是存在魔法的，拥有死而复生的经历，林德曼迫切地想知道是什么帮助尼古拉大师跨越了生死的帷幔，躲过死神的追索。林德曼曾在家族藏书中瞥见关于魂器制作的只言片语，却从没找到任何炼制魔法石的线索，就像传言一般，它好像是凭空出现，被天使直接交到尼古拉大师的手中。

黄昏收敛了羽翼，落入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的阴影遮住吉姆的半边脸，落日的余晖火焰般在他的眼中跃动。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如同幽灵的低语。

林德曼没想到会从吉姆口中听到斯托克贝特家族的秘密：许多年前斯托克贝特家族的单桅船还在波罗的海肆意驰骋，从事着海盗这个古老的行当，某位幸运或者说不幸的祖先恰好遇到了尼古拉大师乘坐的商船。那时尼古拉大师还是个一百多岁的年轻人，不免有些年轻气盛，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在友好热烈的交流后建立了奇妙的友谊。在那之后的百年间，海面上喷吐的蒸汽取代了风帆的身影，尼古拉大师与斯托克贝特的友谊延续至今。

可这样的故事不该被一个小喽啰知道，林德曼愈发好奇吉姆真正的身份。

“你认识莱诺吗。”林德曼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面前的病人带给他似有似无的熟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