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夏怯生生的站在韩秋水面前，低着头玩着手指，不敢与韩秋水对视。
“抬头。”
韩秋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让我好好瞧瞧你。”
林舒夏这才胆怯的微微抬头。
韩秋水兀自点上一支雪茄，呛人的烟味儿让林舒夏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很清楚我的喜好嘛。”
韩秋水这话听不出到底表达的什么含义。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林舒夏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只是觉得您看起来很不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什么山珍海味都是难以下咽的.....所以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越简单越下饭的味觉冲击才是最好的调剂......”
“行。”
韩秋水勾起美腿，拿雪茄点了点林舒夏。
“你悟性不错，比这帮厨师悟性高多了。”
她打了个两个响指，女助理立刻将一份签约合同呈上林舒夏面前。
“把这份合同签了，你来做我的私厨，工资一月两万。你认为自己能够胜任吗？”
“能，能的！”林舒夏颤抖的掏出圆珠笔。
“我可以的！”
她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是工整的颜体字。
韩秋水一言不发，起身便走。
女助理接过合同说道：“那从今天起，除了应酬邀约以外，总裁所有的私人饮食都全权交由你来负责。所以，往后的日子你要和总裁同吃同住，明白吗？”
“真的吗？”
林舒夏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到现在她都难以想象自己真的遇上了这么一位贵人。
她看了一眼总裁的背影，这才压低声音对林舒夏说道：“事先提醒你一句.....在你之前，已经被总裁赶走了七八位私厨了，不乏持牌的顶尖大厨和营养师。个中滋味，你自己体会。”
林舒夏有些紧张起来。再仔细追问，女助理却不肯说了。
林舒夏坐上了韩秋水的专车，被一路送到鹏城那座最高的山顶别墅里。
下车以后，林舒夏抬头看向月亮，差点又被吓一跟头。
天上.....是有两个月亮吗？
另一个月亮躲在月球的背后......露齿窃笑？
女助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天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少见多怪。进去吧。”
林舒夏慌张的追问她道：“月亮背后那个.......是什么东西？！”
“啊？”
女助理一脸疑惑。
“那个啊，那是活体行星「赛瑞娜」，巴别塔联盟重点监测的天文级异常，老掉牙的常识了，你不知道？”
林舒夏：“那.....那它不会毁灭地球吗？”
“那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BLA的官方网站都写了，在现实稳定锚的范围内赛瑞娜影响不到人类，但离开这个范围就绝不能肉眼观测，否则就会遭到不可控的异常侵蚀。你到底进不进去？”
林舒夏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为眼前富丽堂皇的装潢感叹，就见韩秋水蹬掉高跟鞋，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躺：“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林舒夏小心询问：“您想吃点什么？”
“随便。”
韩秋水直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整理起了文件，不再多说一句话。
林舒夏回望女助理。
全天下单属这句随便不是人话。你以为真是随便？非也，越是随便越有指向性，你提议什么他都说不想吃！
按道理，遇到这种玩意儿抡圆了给他来一下他就老实了。但韩秋水不行，人家是总裁，是金主！人真给爆米，那不就还得由着人家性子来么。
见韩秋水全神贯注的模样，林舒夏径直来到了厨房。
打开冰箱，也没储存什么吃的，就剩下点鸡蛋，牛奶之类的散碎件儿。
林舒夏想了想，半个多钟头前总裁刚一包榨菜连炫几碗大米饭，掂仨炒俩也不值当的起火，便取出几片吐司，丢入面包机微微烤焦，涂抹上炼奶，切块黄油夹在其中，对角一切，装在盘里递了上去。
韩秋水看都没看的拿起一块港式奶油多往嘴里塞，边吃边忙工作，没有发表什么评论。
林舒夏暗自点头。看来这就是韩秋水想要的，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需要自己一个小丫头天天给她做满汉全席？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顺应自己节奏的，不用言语就能明白此刻她所需要的知己。
林舒夏转身要走，韩秋水却冷不丁来了一句：“坐我身边来。”
林舒夏不敢违逆，只得乖乖坐在了韩秋水身旁。韩秋水电脑上的文件可谓尽收眼底，不过她也看不懂就是了。
“光华。”
韩秋水一个响指叫来女助理。
“给运输部打电话，让运输队绕开花都和丰都，避开所有的模因异常区，再去给冰城那边的BLA防卫官打电话，请他务必把丰都那边的车队放进去，让车队直接在那里把所有的储货卸掉，在那里休整一晚。”
“是，韩总。”
林舒夏在旁边静静地坐着。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韩秋水这才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想问的？”
“这.....不太好吧？”
“给你个机会，问。”
林舒夏难以推辞，只得小心询问道：“那.....为什么不用飞机运粮呢？”
韩秋水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屑。
林舒夏连忙解释：“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异常区那么危险，就算空运成本高于粮食价格，那也比公路运输安全很多吧？”
“为了「安全」而放弃更廉价的运输方式，不可笑么？”
林舒夏：“可是.....难道保证物资和人员安全不是应该的吗？”
韩秋水说道：“用公路和铁路甚至水路运输，我可能会亏小本，也可能会高盈利。但用空中运输，我是一定会低盈高亏的，而天上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安全，地面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何况，如今的社会资源是僧多粥少，多少人都需要一份工作养家糊口，而给运输队押车就能创造不少岗位。如此一来，不但能缓解就业问题，也不会跟BLA的安保高度绑定，从而受制于人了。”
林舒夏轻轻点头。好像懂了，好像没懂。
韩秋水接着说道：“不过，和官方搞好关系也同样重要。就比如说，花都的炭步岭地区的一个C级模因异常今晚突然升级为B级模因异常，影响范围半径扩大了足足20公里，BLA两周以后才会派出特遣队去将异常无效化。不和BLA那帮官员搞好关系，上哪能弄到这些一手消息？”
“这些一手消息的边角料，还能卖给猎宝人当情报，对吗？”
韩秋水看向林舒夏。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舒夏的丝袜变成了黑色，而她的马甲也反穿成了黑色。
韩秋水并没放在心上：“没错。”
“原来如此。”
林舒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总。”
林舒夏主动坐近了些。
“我会做饭，也很能打的。您看我还有进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