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晚提着药回到余府。
她刚一进门,余老爷就呵斥住她:“站住!你昨晚去了哪里?居然不回府,你知不知道你祖母以为你出了事,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止住脚步,一脸无辜:“爹,你也看到了,是王爷从战场回来重伤,特意让我过府治伤,因为当时太晚,摄政王才留我在府中住了一晚。”
余老爷脸都皱成了一团:“你一个女儿家,留宿在摄政王府里,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这以后的亲事可怎么办?”
“爹,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
余老爷直叹气:“以前为父对你是有些不满,也做下了偏心的事,是为父的错,现在为父只希望你能找一个好归宿,余府的生意都交给你大哥,以后你也有个靠山。”
“爹,你平白说这些话做什么?”她总感觉余老爷这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余老爷感慨道:“为父活了一辈子,到老才觉得愧对了你和你娘,晚晚,你能原谅为父吗?乔氏贪走余府上千万银两,为父决定休了她。”
“以后这府里就只有你和若安,云儿过几天就要嫁人,爹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以后爹不再过问你的事,但你也要为余府想一想。”
余非晚眼眶微热:“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说什么原谅?以前是我不懂事,非要嫁给孟九安,害余府被嘲笑,还与你闹了不愉快,你对我有偏见我自然能理解。”
余老爷摆摆手:“话说开就好,父女哪有隔夜仇?你忙了一晚,赶紧回去休息吧。”
余非晚很吃惊,要是平时她夜不归宿,回来定要挨一顿骂,而今余老爷只让她去休息,难不成余老爷真的悔过了?
她回到院里,给自己开了副治内伤的药。
春杏一直在她屋里说个不停,她也才知道余老爷给乔氏写了休书,并且把乔氏没补上的银两写成一张欠条,送往乔家。
她不想再过问这些事,于是打发走春杏,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痛得直抽冷气。
在人前她忍着伤不敢表露出痛苦的神色,现在总算是可以毫无顾忌的痛呼出声。
有一双手触碰到她肩头,低声询问:“伤得这么重,只敢躲起来喊痛?”
她瞬间睁开眼睛,勉强坐起身子,大吃一惊:“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被皇上召入宫中,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她深吸口气:“你这样悄无声息的,早晚得被你吓死。”
他掌心贴在她肩头,为她送上一些真气:“杀手的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内力,你能活下来也算命大。”
她偏开身子,语气轻松道:“王爷,我当时有躲开,没伤到要害,你身上也有伤,就不要浪费真气了。”
他收回手掌,眸底略暗:“皇帝宣你进宫,当真是为治病?”
恐怕这才是他来余府的目的。
她点头:“皇帝吃国师给的丹药,身子受损得厉害,而国师是太子的人,我已经给皇上用了药,他还能多活些时日。”
太子要害的人,她却偏要救。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意图,不禁勾起唇角:“看起来你比太子还急。”
“那是当然,皇帝逼我吃下毒药,就算他是皇帝,我也要算一算这笔账,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个好皇帝,用百姓的鲜血来炼丹。”
“国师说用得是土匪的血,但土匪哪能有那么多血?皇上的丹药可从来没断过,这背地里牺牲多少人不得而知。”
她自然是急的,她离毒发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不让太子感受到危机,又怎么能逼他谋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