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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休沐五日,但这五日里她私心里想做一件重要的事。
第二日一早,陪师父喝茶的时候,云简将怀中那几页发黄的纸抽了出来,认真端详。
“师父,你可了解这京城的尹家和崔家?”
谢老轻啜一口清茶,微微蹙眉。
“这尹家是京城最大的盐商,别看虽然是商贾,但却背靠户部尚书徐芝林,算是这京城第一富户了。
这崔家嘛,则是诚国公夫人的母家。”
谢老看向云简,疑惑道:“你如何问起这个?”
云简自己身世的事情,从未和游承安之外的任何人讲过。
一是毫无线索的事情,讲给他人也没什么用。
二是这事情隐秘,当初害她的人多,也怕有心人拿来做筏子。
但师父对她而言能算半个父亲,她自然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便将自己身世之谜和盘托出了。
谢老神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
“哦?你的身世还有此等曲折?”
惊讶过后谢老胡子一吹,“哼,不把师父当家人,告诉子真那小子都不告诉我,要是告诉我,我保管比他更早给你查出来!”
云简听罢红了红脸,赶忙上前抱着师父的胳膊一顿撒娇,才将谢老的怒火平息。
谢老吹胡子归吹胡子,但心里是最疼爱这个徒弟的。
正好他与盐商尹家的老太爷有些交情,便自告奉勇带着云简前去拜访。
这事当然不能直接去人家父母面前说,云简可能是他家失落多年的女儿,免得人家父母空欢喜一场最后反而不是。
也免得找错了人彼此尴尬。
所以谢老决定带着云简先去见见人,若是和崔家二房夫妇生的相像,或是和兄弟姊妹相像,再问一下当初丢失孩子的细节,以及有没有信物,自然便顺水推舟了。
二人乘着马车去尹家做客一整天,将那二房夫妇和兄弟姊妹们见了个遍。
等到傍晚出门的时候,都有些泄气。
谢老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养神,深深叹了口气:
“这崔二生的肥头阔面,夫人生的和竹竿一样,几个子女也是一般模样,必定不是你本家!”
云简“噗嗤”一笑,被师父逗乐了。
“师父你可甚少这样评价别人。”
谢老的确甚少评价别人,可这崔二夫妇一家确实连个长的稍微端正点的都没有。
谢老哼了一声,“且不说长相,他家女儿生于壬寅年,如今最少有二十五岁了,怎么可能是你嘛。”
云简点点头,“的确,看来不是尹家了。”
话说到这里,车厢里沉默了一阵子。
谢老重新睁开眼,看向云简的目光便有些为难。
“若不是尹家,那便可能是崔家,这崔家......可是皇亲贵胄,师父我可没了门路啊。”
云简将车厢里袅袅檀香燃起,甩灭了手中火折子。
沉吟片刻,还是犹豫道,“崔家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她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崔家的确门第太高了。
她是想找亲生父母,可若人家门阀太高,免不了落一个攀附的名声。
诚国公和崔家结亲,乃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崔家主母,也就是诚国公夫人的母亲,便是当今陛下的姑母--庆阳长公主殿下。
庆阳长公主一女嫁给诚国公,一女给皇帝做了柔贵妃,生下了七皇子。
这也是七皇子和厉世子如此交好的原因。
也是万贵妃动谁,都不能动七皇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