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转向云简,“为何烧纸?”
云简哆哆嗦嗦地将大脑里的所有理由都撸了个遍,找了个看似不离谱的,半晌回道:“我,我...今日是我祖母忌日,我想祭拜一番...”
游承安冷哼一声,“忌日?你的祖母忌日,去庆云寺贡个海碗岂不是更好,就算想烧纸也大大方方的在熙云阁烧。
你穿成这样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我是傻子?”
他这话说的云简心中打鼓,但是她还是把心一横,既然谎都撒了,当然要一撒到底。
“将军,府里不让烧纸,而且,你也不让我随意出府,我不想麻烦大家,所以...”
看着刚才还怕得哆嗦的女人,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恢复了镇定,现在还言之凿凿地和自己说谎,游承安被气得肝疼。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藏着很多秘密,但他不想和她起冲突,只想她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自己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帮她。
可是她怎么总是要对自己藏着掖着?
游承安闭目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干什么自然可以和我提,祭拜祖母这种事你觉得我会不让你出府吗?
就算不是祭拜祖母,你有其他想做的,有其他的难处,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
游承安这样的人,话少,内敛,今日竟对云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算是掏心掏肺了。
万胜在一旁暗暗心惊,除了讨论军情以外,他从没见过将军说这么多字。
他心中暗暗希望夫人能明白将军这番话的重量,老实交代最好。
将军的意思已经是不会再计较她说谎的事了。
然而云简却站定了身子,摇了摇头,目光澄澈而笃定。
“我没有难处,将军,您...多虑了。”
她的话音落地,游承安心中便涌上来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摆摆手,便率先走出了荒院。
云简在他身后如释重负,胸中一口气长长吁出。
但看着游承安的背影,却莫名觉得,往日里挺拔的背影今日显得有些落寞。
火光太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有落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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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承安走出荒院,越走越快,他没有回熙云阁,而是回到了书房。
下人们将灯点上,就看到自家将军一页一页处理军情奏报,好几个时辰了,都没挪动一下身子。
直到灯油都换了两遍,已到后半夜,游承安还没有从书房出来回主屋安寝的意思。
万胜坐不住了,又一次进书房催促,“将军,这么晚了,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回去安寝吧。”
游承安头都没抬,“我不困。”
万胜踌躇片刻,还是将憋在肚子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将军,夫人瞒着您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说不定是为您好。
再说了,咱们派去苏州押送高嬷嬷回去的那两人已经快马加鞭走了两日了,相信没多久,就能给您带回来消息的。”
游承安执笔的手终于动了动,他抬眸说道,
“你再给他们飞鸽传书,问下沈府最近可有人去世,顺便让他们打听下,沈大人母亲的忌日是哪一日。”
万胜应了下来,这才伺候着游承安从书案上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