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还是盯着云简打量。
云简被他盯得发毛,身子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语音软软的,带上了哭腔:
“将军要打要罚我都认的,是我掌家出的纰漏,只是将军你别生气...”
云简这话像一只柔软的小手一样,拂过游承安刚刚因为怀疑而变得冷硬的心脏。
罢了,
罢了。
眼前的女人都要被他吓哭了,再吓坏她怎么办?
回想那天她晕着回来的情景,游承安不禁后怕。
什么都比不上她好好的要紧。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自己总有找出真相的办法。
他脸上缓缓换上笑意,将局促站着的云简拉了过来,大手环住女人的腰身,伸出手指刮了一下云简的鼻头,调侃道:
“不错,胆子大了一些,会盘算了,有进步。”
说着便站起身来,将她拉回了主屋。
云简一颗心也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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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游承安朝服刚穿好,外院范管事便亲自来问高嬷嬷遣返苏州的事情。
游承安挥挥手,让他在院外立着等。
他等着云简亲自给他将腰带仔细系好,又低头在云简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才转身出了主屋。
招手示意范管事跟上。
范管事弯腰跟在游承安身后,恭敬询问:“将军,昨日犯事的高婆子,毕竟是夫人陪嫁过来的娘家人,具体是体面些放回去,还是着人押送回去,还请将军给小人一个明示。”
游承安大步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挽着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袖口,他没有回答范管事这个问题,而是询问他:
“昨日你们为何那么快就抓到了她?”
游承安不是傻的,高婆子既然已经外出销赃过很多次,不差这一回。
为何昨日外院的家丁们像是准备好了,知道她会逃跑一样,严阵以待,将她抓了呢?
范管事没想到他这样问,微微一愣,问道:“是夫人下午着人吩咐小人,晚间或许有人偷侯府财物逃跑,让小人小心守门,将军不知道吗?”
游承安沉吟片刻,再一次没回答范管事的话,而是直接吩咐他:
“找两个机灵的押送高婆子回去,将她犯下的事告知沈府,就说是我抓住她,要将她打死的,夫人开恩给她求情,才留她一命的。”
范管事听罢恭敬点头,领命称是。
“另外,让这两个人送完人之后不要离开苏州,在沈府附近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事,注意切莫让沈府发觉。”
这指令有些奇怪,但范管事是游承安从军中调回家里的,已经跟随游承安做事多年,心中虽有疑惑,却知道主子做事必有章法,迅速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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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云阁的云简却不知道这些。
今日晨起,她觉得莫名神清气爽,这么多天的压抑与不爽仿佛一扫而光,就连窗外一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雀鸟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绿竹也很高兴,一大早就不停和云简唠叨:“大少夫人和姑娘的这个计策真的是绝妙无双!高嬷嬷这下再也翻不起身来,以后咱们熙云阁就真的是姑娘当家做主了!”
绿意也是一样的兴奋,但是她嗓门更大:
“我看那个老妇早就不顺眼了,竟然让我去给她倒恭桶!你敢信吗姑娘?!她让我去给她倒恭桶哎!她真当她自己是主子啦?”
云简和绿竹都被她叉着腰,绘声绘色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