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队活动课,老师说明天有体检,还问每个的出生年月,记在一张纸上。莫昙昙、关洁毓的竟和我相同,但这并没什么。伍婕芳还比前一天出生呢。接着,老师给每人发一个火柴盒,说将自己的大便放一点进去【逗号划掉】。大家马上笑了起来。
吃饭时,我吃了三块猪肉,妈妈说:“不要再吃了!留着点我明天吃。”什么?留给她明天吃?我说:“有那么多。我再吃几块。”妈妈厉声说道:“不行!我做工辛苦,一定要多吃几块!”她这样说,我不高兴了。她常这样说。妈妈看见我这么【“说”划掉】不高兴,就说我wang【第三声】读书,干脆下学期不读了。我听了非常伤心,强忍着就要留下的眼泪。我赶快吃完饭,收拾碗筷,走进厨房关上门——我悄悄地哭起来。妈妈竟然这样说。要知道,世上哪个妈妈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就算今次是我错,但她以前常找借口来教训我。自从生下了弟弟之后,她对我越来越冷淡。她竟然那么偏心。以前她无理取闹,我就和她顶嘴。可我这一顶,她就以“打”来威胁我。在她的【“生活”划掉】心里,我简直连家里养的鸡都不如。正因为这样,我常和她顶嘴。顶完后,我就只好回房间或进厨房悄悄地哭。因为我【“还有”划掉】快十三岁了,【“大声”是补充的】大声哭出来会使人家笑话。所以我只好悄悄地哭,但这样我更加委屈。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有一次我竟然想到了——自杀?但心里又想:不,不能自杀。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考入一中、考大学、做天文科学家......。我不能忍受这些痛苦。它会使我憔悴、失魂。我不需要亲情,只需友情。爸爸也是个胆小鬼。我被妈妈无缘无故地骂时,他从来没来阻止。平时,我要小便,但爸爸或妈妈总是在洗澡【可谓厨卫浴一体了】。我叫他(她)快点,他(她)竟骂我。我刚才洗澡时,爸爸愤怒了,叫我快点儿洗。我【“退”划掉】刚出去就问他:“人家洗澡能叫别人快些吗?我平时这样你又骂我?”爸爸竟然说要“打我”。我的爸爸妈妈总是这样不讲道理,要不然就用武力来解决。他(她)是不是人?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自己孩子的自尊心!我只埋怨自己出生在这么不幸的家庭中。我自小就独自一个人在家中,得到的父爱母爱实在太少了。别的小孩不和我玩。我就只好将自己关在家里,和外面接触太少了。这样下去便习惯了。而现在就只好对着书、笔。等着瞧吧。爸爸妈妈,你们小看我,总以为我没出息。我定会自强不息,做个天文学家,威给你们看!
【作业簿上写了“266字”划掉,又写“1050字”。这篇是打√的,大概是因为后面添加的家庭情节。】
【根据另一本所写的:多年后,日记者终于知道一个词: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还记得低年级的某次,可能是母亲去深镇打工时期,晚上吃饭就父子俩。日记者很饿,吃完了吃光了还是饿,最后把青菜的汁水都喝了,父亲很惊讶。穷得都不能多买点菜。
即便多年后,日记者依旧根本理解不了小时候母亲为什么如此狂暴。发怒之后,说话就会既伤人又无理。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日记者和弟弟也继承了这个特点。日记者怒起来说话也会很伤人,但必定能找到借口来伤人。而弟弟就如母亲般,发怒后说的话是既伤人又无理。
父母总会对孩子说一些谎言。红包我帮你拿着,等你长大了就还你。这次考100分,就买游戏机给你。
最后日记里写的“总以为我没出息”,日记者回想起,大概是六年级的自己认为,母亲把希望放在弟弟身上;但好像又没道理。日记者那时成绩挺好的,班里的前五,附近的小孩里面也没人比得了。这也算没出息吗?那时谁也不会想到,弟弟完全不是读书的料;大约父母觉得哥哥读书好,弟弟也肯定好。日记者还猜测可能是自己太木呐,不招母亲喜欢。
虽然日记者逐渐看不起父亲,但其实长大了才知道,男孩大多会经历那样的阶段。多年之后,他们会理解父亲。最后,成为父亲。关于父亲的记忆,除了懦弱之外,还有爱。母亲过于勤奋,所以很忙,忙得忘记了日记者。陪伴着的,总是父亲。
生病了,是父亲带着去医院。打屁股针很痛,日记者哭了。父亲哄着说:“等会我们就打护士,不哭。”最初去幼儿园的时候,日记者一点都不喜欢,因为全是不认识的人,很害怕。某个早上日记者坐在三八大杠的前面,大哭着说不去。父亲就哄着,真的不去幼儿园了,带着逛街。小学低中年级时,每逢发工资,父亲都豪气地说想买什么尽管说。日记者总是选择买一本漫画,前面有提及过。在回去的路上,特别是书摊前面的上坡路,父亲总会说:“家里穷,父母赚钱不容易,你要好好读书。”虽然每次都会说,每次说的都是这几句,但日记者就是很受用,眼睛也会红。可能是中学,某次感冒发烧,日记者很饿,父亲就煮了一碗清汤面,葱花也切得碎,很简单的一点油一点盐。日记者觉得很香。
母亲好像哄过一次。走路摔倒了,然后母亲就变跺地面边哄:“不哭不哭,是踩着了一只大青蛙,已经被踩死了,不会再绊倒了。”日记者只记得母亲的动作和说的话,不记得摔倒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弟弟。
在很小的时候,6岁之前某些时候,日记者是一个人被关在家里,自己玩着玩具。日记者觉得自己没有长成反社会人格,已经是社会的万幸了;又或者这是教育的功劳。
旧屋平房,对外的窗子,是4个格子那样的木窗。看了幼儿园的一张合照,最右边的就是日记者,比其他人都矮一个头不止,身板瘦小,还黑。有一次,日记者被关在家,外面有小伙伴呼唤,怂恿着他出去。日记者就搬凳子,从格子窗的其中一格,钻了出去。玩着玩着,几个小家伙就上了手摇拖拉机后面的斗箱。开拖拉机的也是搬运工人,知道这几个小家伙,没赶下去,就带着跑了一路让孩子们开心。事后父亲知道了,就骂着不让日记者再上拖拉机:“那很危险,一个刹车你就得从后面掉下去。”
大概是养成了习惯。大约初中时,星期天在家带弟弟,也会关着门,玩玩具或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