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姚幼清暂住的院子里,已经带着嫁妆赶来的丁寿悄悄和周妈妈与琼玉聚在了一起。
琼玉看着被揪住尾巴在空中挣扎晃悠的老鼠,皱着眉头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丁管事,就算要试药,也不用抓只老鼠吧?”
丁寿嗨了一声:“你这丫头懂什么?就是抓老鼠才不显眼!不然死个什么鸡啊鸭的,尸体那么大往哪埋?万一不小心被人捡去吃了怎么办?”
只有老鼠最合适,既方便埋藏,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挖出来吃了。
不是饥荒年头没人去吃这脏东西。
周妈妈点头,示意琼玉把之前那只兔子没吃掉的药丸给他。
丁寿接过,从那本就不大的药丸上捏了更小一粒,给老鼠硬塞到了嘴里。
“我不便在这里久留,就先走了,回头有结果了你们告诉我。若是活着还好说,若是死了”
他说着脸色沉了下来:“等小姐成亲之后我便亲自启程回京,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尽管周妈妈已经基本确定了这药丸有问题,但他们心底又都还有那么一丝丝期望,盼着只是他们想多了,老鼠并不会死,陛下也没对他们小姐起过杀心。
周妈妈点头,让人将他送了出去,又将那老鼠拴在了角落里。
这院子不大,前院人多眼杂,老鼠放在那被人看到怕是会直接就打死,所以还是放在内院合适。
她与琼玉两人合住一间屋子,这屋里除了他们没有旁人,也就不会被人发现。
她知道琼玉怕老鼠,就让她今晚值夜,这样她就可以住在小姐卧房的外间,不用在这里跟一只老鼠待着了。
琼玉闻言却摇了摇头:“不!妈妈你去值夜,我留在这里!我要亲眼盯着这只老鼠!”
亲眼见证结果!
周妈妈又劝了几句,见她坚持,这才作罢。
当晚,琼玉没去床上睡觉,搬了个绣凳坐在离那只老鼠不远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期间困意来袭几次差点从绣凳上摔下去,坐稳后又继续盯着。
最终的结果和他们预料的一样,期盼的相反,老鼠死了。
丁寿看着老鼠的尸体,愤愤地咬了咬牙,一拳捶在桌上。
“老爷一生效忠朝廷,陛下却如此待他!天理何在!”
周妈妈已是彻底心寒,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他觉得他就是天,他就是理,他所说的话就是天理。”
帝王之位,天子之尊。
上承天意,下统万民。
他要其生其便生,要其死其便死,不遵者便为叛逆。
丁寿气恼却又无奈:“还好小姐没嫁给他,不然今后还不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个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得不到就要将其毁掉的人,能是什么好归宿?
周妈妈缓缓点头:“如今看来先帝赐婚也不一定就是件坏事,最起码小姐远离了京城,陛下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小姐也就暂时安全了。”
若是最终小姐没有嫁入宫中,也没有嫁给秦王,而是嫁给了京城的其他什么人,以陛下的身份和性子,怕是能做出夺妻之事来。
这么说起来小姐到算是因祸得福了。
因为放眼整个大梁,陛下碰不到的地方也只有秦王这里而已。
而秦王虽然与老爷有仇,看上去却不是个会平白迁怒他的儿女的人。
周妈妈心里思量着这些,让丁寿先把老鼠的尸体拿去埋了,其余事情等小姐与王爷成婚之后再说。
姚幼清与魏泓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十,关于婚嫁的一切事宜都不用她操心,她到了上川之后便没什么事了。
按理说待嫁的新娘就该在自家府邸待着好好备嫁才是,但她是从京城远嫁而来,离开京城的那日起就已经算是嫁出了姚家,在去往夫家的路上了。
她在院子里实在无聊,需要准备的东西又早已都准备好,便与周妈妈商量了一番,想要去街上走一走。
来到胡城这么些日子,她还从没去过街上呢。
周妈妈想着她今后是要长住在这里的,提前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也好,便带着琼玉和几个下人一起陪她上街了。
以往在京城,姚家家教森严,她又怕自己言行举止有什么不妥之处给父亲和兄长们添乱,所以向来规行矩步,即便是上街也都收敛着,不敢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