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青时便是。”
“青时道友。”
二人坐下闭目调息,林庭梧脑中却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瑰丽的夕阳照射在凌熙湿漉漉的身体上,他闭着眼睛,像一尊暖玉像。
林庭梧思绪发散,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一切。
十五岁那年,他只是上清宗一位普通的杂役弟子,平时除了修炼,还要负担起宗门大量的繁重杂务以及伺候人的差事。
侍奉贵人是个回报率高的差事,贵人高兴,随便赏你点什么,便抵得上数十年月俸,丰厚的回报仍然使得无数杂役弟子前仆后继。
林庭梧不太喜欢伺候人,每次有这种事他都尽量避开,只干一些其他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一次他和几个杂役被分配到一座山峰擦拭山间的白玉阶,修士飞来飞去,很少有人走阶梯,其他杂役都在偷懒,只有他一丝不苟地从山脚擦到了山顶。
在最后一层阶梯,他却被那几个偷懒的杂役拦住了,对方不怀好意,围着他口出恶言,无非是一些‘假清高’‘做作’‘废物’之类的话语,他早已习惯了。
他想绕过几人,却被一把推下了白玉阶。这座白玉阶极陡极滑,没有任何可供抓握的东西,他只好蜷缩着一路滚下去,直到被一道温和的灵力接住才停了下来。
他抬头往上看,温暖的夕阳下,一个少年正关切地看着他,温柔地问:“你还好吗?”
他情不自禁张红了脸,紧张地说:“我、我没事。”
那少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那便好,下次要小心看路。”
说完,少年便绕过他,一步一步沿着白玉阶走了上去。
林庭梧回到杂役居住的山峰后听说上清宗来了贵客,是长生宗的海晏真君和他的嫡传弟子。
据说海晏真君好炫耀,此次正是来向昊天真君炫耀其十五岁便入金丹之境的弟子,管事要从杂役中选择一位去侍奉这位弟子。
想起那个少年,他第一次站到了管事面前。在众多争取这份差事的弟子中,凭借着出色的外貌,管事一眼便选中了他。
海晏真君与昊天真君论起道来便忘乎所以,索性直接住在昊天真君洞府,这一住便是一月。
凌熙除了第一天在昊天真君面前露了一面,后面都是独自居住在山顶的客殿,身边只有他一个侍奉的小侍。
凌熙深居简出,日日修炼不辍,根本不需要伺候。即使无人监督,他也每天都将客殿打扫一遍,灶间时时烧着热水,便于奉茶。
那一日,他在偏殿修炼,修炼结束,才听到外面的谈话声,竟然有客人到此。他心中无比恐慌,慌慌张张走了出去,立在檐下,不敢靠近。
凌熙察觉到他,对他温和一笑,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走到近前奉茶。与凌熙对坐的一个少女看见他,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