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娟瞥见李竹,把木锤放在石臼边上撑着,歇着喘气,还同李竹打招呼,“也来打糍粑啊?”
李竹笑着点头,“天冷,也吃些热乎的,糍粑也抵饱。”
赵娟跟着点头,“我娘就爱蒸油糍粑吃,这不我跟着出船卖了几回头花,得了钱就买了些糯米回来打。”
李竹颔首,拿起一旁的干净木锤,帮着赵娟打起糍粑。
自胡小英购置了织机,去她家围观的妇人们总是有许多,都想学织布,可谁也没有胡小英那么利的眼睛和那么巧的手,只有赵娟不放弃,看了几回,拿着铜板去跟胡小英借织机试试。
胡小英也是想着她一个人带着奶娃娃不容易,松口让她来学,两人做出的布比较粗糙,但染了色做些简陋、鲜艳的头花却还成。
赵娟摆弄织机确实不大行,但找东西染色十分厉害,南山村山林里野花野草多,什么颜色都有,不论好染不好染,赵娟都会找回家试试。
渐渐地,借织机成了二人合作,一个织布一个找合适的染料,也算是做出些名堂。
兰生见状,干脆找村长和喻霄借了钱,置办了一条小小的卖货船,做起了沿河卖粗布、头发、头绳的生意,也能赚些糊口的钱。
李竹同胡小英关系不错,跟赵娟也算相熟,此时帮着打糍粑也是顺道,赵娟的糍粑早些打好,她就能快些打她自己的。
李竹抡了一会儿木锤就觉手臂发酸,喻霄适时接手,挥锤大开大合。
赵娟见这架势,都怕那木锤砸上她的脑袋,默默把手里的木锤收到一边。
练过武的到底不一样,喻霄锤了一会儿那雪白的糍粑就已经变得有韧劲又软糯,李竹帮着赵娟把大石臼里捣好的糍粑掏出来,还以为赵娟要趁热捏糍粑饼,谁知她挑着担冲李竹夫妻道过谢就快步回去了。
喻霄看李竹眼巴巴瞧着赵娟走远的身影,不由觉得好笑,“你想捏糍粑,咱们这一个桶都是,打出来了任你捏,怎么还盯着旁人的看?”
李竹拿起木锤,“唉,咱们这一桶还得打许久,我想捏捏现成的嘛。”
抡木锤是个体力活,打到最后这块地方只有喻霄一人挥锤的破空声,李竹早端着村长给的热茶坐在小板凳上了。
见喻霄停下动作抹汗,李竹殷勤的把手里的热茶递给他,还扯出帕子给他擦汗。
喻霄一口饮尽茶水,脸瞬间皱成一团,他低头看眼空空的茶杯,“这什么煮的茶水,怎么这么苦?”
李竹茫然,“我还没喝,只是用来暖了暖手……”
兰云笑眯眯坐在门内,“金银花水。”
喻霄不信,金银花水这么苦?
兰云把泥炉上烧着的茶壶提出来,李竹揭盖一看,豁!这哪是金银花水,这都是金银花粥了吧?
“你家今年的金银花不会都在这儿了吧?”李竹十分怀疑这是村长去年的存货,甚至都不是今年的新鲜金银花。
兰云愉悦的点头,“你这姑娘就是聪明,这是去年剩下的和今年没喝完的,我都一块煮了,多喝点,清火。”
喻霄艰难咽了咽唾沫,可别清火了,太清口了,那个苦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