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端午,南山村没有碧玉镇那么热闹,做粽子的人家也少,但如今几乎家家都咬牙造出一条船,统一摆在西山河岸边,要出山时再解了麻绳划出去。
因着有了船,村人对行船的平安也看得更重。
过节这日,村中众人相邀带着生糯米、熟粽子去河边。
各自登上自家船,洒生糯米下水、抛熟粽子进河,又点香祭拜,祈求天上地下路过的神仙保佑他们今年行船顺遂。
有船的人家祭神仙,山民们却要回山祭拜亲人。
山中野兽多,也没有会做棺材的人家,为防埋下的尸体被野兽从地里刨出,山民去世后停灵三日,就会进行火葬,骨灰统一葬在一处开阔的山洞里。
每年的五月初五、七月十五,都是山民们大祭的日子。
许彪娘一行,甚至包括村长兰云,还有兰生一家并几个旁支今日都上了山,来河边祭神的倒几乎全是外来户。
李竹窝在自家船上,撒过糯米就甩杆出去,端的一副老渔民的样,却被喻霄笑撒出去的糯米不是为祭祀过路神仙,而是就地打窝好引鱼上钩。
李竹从竹椅里起身,抬手就把喻霄的嘴捂住,“嘘!你可快别说话,被过路大神小仙土地公们听见,咱们出船他们可就不保佑你了。”
她干燥的手心碰上喻霄湿润的唇瓣,又倏忽意识到什么,即刻想把手抽回去。
谁知下一刻一只大手就盖在她的手背,牢牢按住,男人的话语从手心含糊的传出,“嗯,你帮我捂着,省的我这嘴上没把门,总说不着调的话。”
李竹羞恼的瞪他一眼,又扭头左右望去,就怕哪家在船上的婶子、大娘瞧见又打趣她。
喻霄原本也坐在竹椅上,此时按着李竹伸出的手,倒比刚才恣意。
他整个人往椅背靠,连带着李竹也往前扑,被拽进男人怀里。
李竹就要骂他不着调,就对上喻霄黑沉的双眸。
男人眼里流露出未曾显露出的强势,李竹下意识就要挣脱,却被虚虚抱着,不容后退。
喻霄:“还有三十三日。”
李竹一怔,“三十三日?”
喻霄惩戒似的用虎牙磨了下李竹的手心肉,语气有些低沉,“你不会已经把我们成亲的日子忘了吧?”
喔,李竹恍然,三十三日后是六月初八,她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她使了使劲,把手抽出来,还没直起腰又被搂紧,双手撑在男人胸膛上。
李竹的脸腾的火烧般发烫,慌慌张张的又四处望,就怕有人经过。
喻霄轻啧,“我们船如此大,不过开个小门钓鱼,不开船经过,谁能瞧见?”
半船原本就是一半船板一半木屋,喻霄买回时把后船头的窗打通,开了扇小门,门内能坐两人,伸脚出去就是河水,正合适钓鱼。
他们俩这竹椅卡着门槛放,一半在内一半在外,就是有谁瞧见什么端倪,也只能看见腿。
再一个,喻霄舌尖顶顶后槽牙,“我在你心里难道是什么色欲熏心的禽兽?”
没成亲他怎么会胡闹,最出格的也就是亲一下李竹,怎么就能给李竹臊成这样。
李竹此时心里正暗骂刘呦,把那不知什么腌臜摊子上买的画册给她和胡小英瞧,她可不就总是想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