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起身招呼她,“呦姐,快来吃饭,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见你睡得香,就没把你叫起来。”
小溪里现扎的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后刷上油,洒上些盐,在火上烤出油花,表皮微微焦黑时滋味最佳,还带着鲜味,不光徐大虎,连闹着要吃蛋的白云都啃了两条。
刘呦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早饿的饥肠辘辘的她端起碗先喝了口米汤,米汤下肚,肠胃也舒服起来。
她添饭时可不客气,李竹这铁锅虽小,煮饭却正正好,糙米与精米混在一块儿,滋味也不差,锅底有锅巴,贴在锅边的蛋煎的焦黄,刘呦把锅底剩下的剩下的那点都添了出来,筷子搅拌搅拌,一口下去,饿的烧心的肚子终于好受。
徐大虎还贴心的给了她两条烤好的小鱼,烤鱼还带着股竹子的清香,她定睛一瞧,原来是竹签扎着鱼儿在烤,难怪香味都浸到里头去了。
最晚吃饭的刘呦自觉把碗筷洗干净,这碗还是胡小英回家拿的,刘呦洗干净后胡小英又把碗筷放进竹篮里盖上粗布,预备等会儿回家时带走。
吃饱喝足,李竹与刘呦、徐大虎进屋把那块破门板挪动开,把竹床搬了进去。
这也是她们第一回来李竹屋里,火光照耀到的地方满目都是残破,青砖上的蜘蛛网多到都能给李竹织个枕巾。
刘呦皱着眉扫视一圈,“李竹,你要不还是去我家住吧,这夜里哪睡得了啊?”
李竹婉拒,“呦姐,我总不能一直住你家啊,这屋子挺好的,不漏雨不刮风,夜里门窗一合,也清静的很呐。”
刘呦鼓着脸,“怎么不能一直住?我家空屋子多到老鼠能开堂会了,多你一个还能没床铺睡?”
后头进来的胡小英听了这话笑的捂肚子,“哈哈哈,你们二人说话真是有趣。呦姐,你可别劝她了,她来的第一日我就邀她来我家住,左右我一人在家,屋子宽敞的很,你猜她怎么说的?”
胡小英刻意卖个关子,刘呦还没问呢,徐大虎沉不住气了,“竹姨怎么说的?”
胡小英想起来便好笑,“她说啊,她怕夜里刚进我家门,村长的大猫就来吃人了,她不敢,她还是在这儿跟老鼠作伴安心。”
刘呦也被这话逗得发笑,李竹嗔怒的瞪了眼胡小英,“呦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村长让我自己安分过着嘛,我怕麻烦了小英姐她要挨数落。”
胡小英轻哼一声,扭身就坐在了竹床上,“我在你这儿看会儿月亮再走啊。”
刘呦也跟着坐下,抬头望天,“月亮不是日日都有?”
胡小英:“月亮下的人不常有嘛。”
李竹可管不了看月亮的小娘子,她出了一身汗,得烧水留着等会儿擦身子。
一时间瞧月亮的瞧月亮,抱着猫儿躲到了一旁轻声耳语,烧水的李竹蹲在院子里,身影被火光拉长。
不远处的蛙鸣声此起彼伏,鸟儿也不甘示弱,即便是黑夜也唱起歌。
霜白的月光洒满大地时,李竹的客人们终于回了家,临出门前,胡小英点点院门,“明日我送你把锁,就当你的乔迁礼了。”
李竹无奈,“这屋子还值当什么乔迁礼?你不如等我将来盖了新屋子再送?”
胡小英不理她,“反正我明日送来。”
李竹把火把塞进她手里,“好好好,路上小心些,夜里锁好门。”
胡小英:“知道啦,你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