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是传家宝,可值钱了,你们不准偷看!”
丹瑾如是道。
凌安两眼一黑,差点没从潮妹怀里栽下来。
论钓鱼执法,这位简直专业到不能再专业了。
“真的没问题吗?”潮妹低声询问。
凌安轻声回应道:“相信我,他们能看见城门就算成功。”
这下大家都满意了。
鉴心满足了自己的好心;
潮妹和秧秧修好了侦察塔;
流放者以为好运降临在身上;
丹瑾又有活可以干了。
至于凌安——
他看了乐子。
这简直就是大团圆啊,太完美了!
就是一会可能要苦了流放者了。
凌安默默祈祷,希望丹瑾刀快一点,不要给流放者太多痛苦。
很快,第二座受困于荆棘的侦察塔也被潮妹修好,几人来到了伏波营。
还没进入营地,阵阵哀嚎声便传入耳中。
几人的脸上浮现出严肃之色。
伏波营距离前线战场仅仅一线之隔。
在这里准备的,不是即将上战场见生死的士兵,就是从战场替换下来的伤员。
氛围凝重。
空气里药味、血腥味和黑石武器的气味混杂在一块。
共同组成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味。
这是战争的味道。
直到真正抵达前线的这一刻,才能明白前线的军士们为今州的安定付出了多少。
他们有些是共鸣者,有些是拿着黑石武器的普通人。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今州,乃至瑝珑当之无愧的英雄。
躺在地上的伤员有些在哀嚎,细细听来竟不是惨叫和退缩。
“为什么把我换下来,我还能继续杀敌!”
“一条腿而已,又不是手断了,耽误老子拿枪吗?”
……
他们在伏波营里踱步,听着士兵们的抗议声,心情愈发凝重。
“残血潮数以万计,潮水来时每一名士兵都是抵御潮水的基石,有他们在前线才换来今州长久的安宁。”
秧秧徐徐说道,她面色无比凝重。
鉴心的脸色也不再温和如初。
刚刚放走了流放者的她不知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前线尚且如此,如果刚才因为侦察塔的原因导致残象入侵,恐怕对于今州来说又是一场大灾难。
而对于差点引发如此灾难的流放者,她不仅没有惩罚却反倒以礼相待。
她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开口道:“见到这一幕小道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稚嫩,小道……错了。”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待小道寻回致远,相信丹瑾和流放者还没有走远,小道一会跟上他们重新考虑一下先前的作为,小道先行告退了。”
她转身离去,背影之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凌安大感欣慰。
鉴心本性纯善,只是鲜少入世难懂人性。
她能有如此转变凌安表示非常认可。
至少他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姑娘。
人只有在亲眼见证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成长。
不过,等她找到致远再走回去,恐怕流放者也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毕竟,那可是丹瑾啊。
远方,荒石高地和今州城的中间路段。
丹瑾坐在一块巨石上,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擦拭绯刃上的血迹。
原本锋利的绯刃已经卷起了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放下绯刃双手撑着巨石无聊的摆动双腿。
阳光下,她湛蓝的天真双眸熠熠生辉。
而在她轻轻摆动的双腿下面,血积成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