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阵地上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所有的苏军士兵都抱着武器躲在战壕里,等待着德军的进攻,可德军就是迟迟不发起进攻,一名新兵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德军来的方向,“德国佬在干什么?他们不是怕了吧?”
此时在德国阵地上,几十门105毫米的榴弹炮正炮口朝天,一名测绘官看了看地图,又爬在炮队镜旁看了一会儿,和旁边的人嘀咕了几句,将写满测绘数据的文件递给了发令军官。发令军官看了一下,大步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开始报坐标,一连串德语从他嘴巴里冒出来,他的视线越过德军阵地,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的看着远处的苏联红军防线,最后说了一句“euerfrei!”炮手迅速的拉下绳子,火炮开始发出怒吼,接着是另一门火炮
格里戈里耶维奇看着还站着的新兵大喊,“喂,你在干什么?快蹲下,想被炸死吗?”可是新兵却纹丝不动,老爹看到新兵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远处,他稍微冒出一点脑袋望向新兵所看的地方,却完全被震惊住了,只见远处的德军阵地上正火光冲天,不断发出打雷一般的声音,在每响一下,那火光还会更亮一点,浓烟也聚集在德军阵地上方。他心里暗叫不好,猛地把头埋下,下一刻,大地开始震动,德军的火炮瞬间覆盖了整个苏军阵地。
米莎刚刚帮一名被打断腿的炮兵绑好绷带,刚直起腰想要擦拭一下脸上的汗,却被前线的场景惊住了,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已经变的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即便从远处也能看到爆炸的浓烟和飞上几十米高空的反坦克炮残骸以及半具尸体,她惊恐的捂住嘴,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却停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格里戈里老爹逃过一劫,他伸手去拉那名新兵,却因为重量过轻一下子摔倒,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抓到的只是半个胳膊,至于新兵,早已不见踪影。眼见炮击越来越猛,他赶紧向着最近的防炮坑爬去。
雅科夫捂住耳朵大张着嘴,他这里的火炮攻击很猛以至于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祈祷炮弹不会落到自己这里,在他面前,是一个刚刚塌陷的防炮坑,那是他原本要去的地方,现在里面的人生死不知。阵地上只能听到政委同志被爆炸掩盖的隐隐约约的声音,“炮躲好敌炮”以及偶尔发出的不似人一般的惨叫声。
假阵地、反坦克炮、沙袋、尸体、步枪、残破的衣服,一切似乎都在天空中飞,仿佛地球引力已经消失了一般,这种持续性长,火力凶猛的炮击,即便是老兵也没几个见过,更别说那些新兵了,而老兵也没空搭理新兵们,这导致了新兵的大量伤亡,各种在炮击的惊恐下试图逃跑的,躲避的位置不对的,扎堆的新兵都在炮击中阵亡。
炮击开始减弱,在雅科夫旁边的战壕里,能清楚的听到两名新兵的念叨声了,“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参军,我再也不要打仗了”“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世人都遵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度降临”
德军阵地上,第51军的步兵们正在做战前最后的准备,三号突击炮已经启动,车体后部的发动机正轰隆隆的朝外吐着白烟,德军步兵们正等着己方的火炮结束炮击。德军这一次集中了好几个炮兵营的火炮试图来突破苏军防线,看着远处苏军阵地上那滚滚的浓烟和火光,所有的人都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这么猛的火力,苏联人会不会死光了啊?”“谁知道呢,苏联人都是老鼠,生命力很强的!”
在四号坦克上露出头的德军少校看了看四周,决定跟着火炮弹幕开始进攻,他一挥手,“前进!”以2辆四号坦克和4辆三号坦克、以及7辆三号突击炮摆成的德军经典倒字战车阵开始前进,在坦克后面跟随着约莫400多名步兵他们带着钢盔,弯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德军部队就在火炮还在砸向苏军阵地的同时开始发起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炮击终于结束了,苏军阵地上仿佛遭受了流星雨攻击一般到处都是弹坑,鲁兹杰夫政委探出头观察了一下,随即向残存的苏军士兵们发出警告,“德军进攻,注意反坦克!”
稀稀郎朗的人影从战壕里探出脑袋来,雅科夫看着自己旁边那战壕里两个还在祈祷的士兵,本来打算就这么离开,但在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过去对着这两名新兵就是一阵狠踢,“你们在干什么?快准备战斗,想等死吗?”看着两名新兵跌跌撞撞的离开,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也会做这种逼迫别人上战场的事。
反坦克炮旁边,连长康斯坦丁诺维奇上尉同志在从防炮坑中爬了出来由于指挥上只能添乱,政委同志干脆让他去指挥反坦克炮他发现两门反坦克炮只剩下一门,而炮手也不足一个炮组,无奈之下他只能随便拉了两个人来凑数,他拿出望远镜看着远处,鲁兹杰夫政委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别开炮。
一个班的士兵紧急补充到了前线,随后特别装备的口径达到120毫米的1型迫击炮被布置了下来,为了防止德军的炮击,先前这些迫击炮都被布置在很远很隐秘的位置。
在战线前方,德军那标志性的钢盔和坦克炮塔同时出现在所有苏军步兵眼里,并且越来越接近,鲁兹杰夫政委看了看四周,刚才那一轮炮击让整个连至少死了一半的人,现在他们将面临严峻的考验,所幸他们所依托的混凝土碉堡还完好无损,“让碉堡射击!”随着他的命令,碉堡的守备部队开始射击,瞬间两串曳光弹从碉堡中射向了正在前行的德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