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远去的木子,好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只是过去的自己没有他这么早的懂事,这么早的去接受那些还没有做好准备的事情。
成长的代价是惨痛的,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以后才发现没有人教我们如何去成长。
就像木子,他本该是在大学完成他的学业,谈着甜蜜的恋爱,有着美好的未来。跟以前的我一样,可是,你看,他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写到木子,又不得不说他的哥哥。我与木子本身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年龄相差很多,就好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那一天。
一切都要从他哥哥说起,木子的哥哥,我甚至都忘了他叫什么,想不起他的模样,只是他留给木子的那份信又打破了我宁静的生活。
同样的,我也有收到一份邮件。
十一,见字如面:
“很感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让我有了些许体面,也谢谢你为了我东奔西走,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不在人世。”
“不必为我难过,也不必再去麻烦你身边的朋友,与你相识一场是我的荣幸,若没有你的帮助,我想,我会死在送外卖的路上,死在跑摩的的路上,甚至死在我那小小的出租屋,最后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一具腐烂的躯体。”
“记得与君第一次的会面,君不弃我的容貌,不弃我那佝偻,破碎的身躯,不弃我那些无尽的绝望,依然乐观听我诉苦,带给我一丝光亮,一丝能够走出深渊的光亮。”
“最后,思来想去,想把年少的弟弟托付于你,还有年迈的母亲,若君方便可替我代看一二,吾弟年幼,担心误入歧途。给你带去诸多麻烦,万忘勿怪,我会在另一个轮回替君祷告。”
“诸多不便,万请原谅,”
落款处写着:“你的朋友:李明轩敬上。”
这份邮件的内容很长,长到我与他的几次见面,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个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一个君子,我也会逐利,也会权衡利弊,只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明轩的时候,只想帮帮他。
那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周五下午,同样的是通过朋友,想让我帮帮这个人,我如约而至,在长安城的某所大学门口。
起初我并不认为他会很糟糕,周五的大学门口,都是青春的气息,长安成的大学很多,而那所大学,女孩子比男孩子要多的很多。
学校的环境很好,好早之前在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去里边闲逛。学校坐落在古城南郊的位置,学校被一个城中村包围着。周末的夜晚,那村里边热闹非凡。
那是一个夏天,我早早到学校门口等着,我不喜欢等人,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把车扔在马路边,去学校里边转转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
“十一,你在哪?我在学校门口没看到你。”
第一次通话,电话那边的声音给我的第一感觉像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我就停在学校门口啊,天桥这里。”
经过交谈才知道我们在两个大门口,一个东,一个西,南辕北辙永远都不会碰见。
十分钟之后,我的车子右侧停了一辆摩的,对,三蹦子,很有长安的特色,回民街,学校门口,地铁站,以前随处可见。
那人从他的驾驶舱走下来,敲了敲了我的车窗,我正纳闷,难道是挡住别人道了。
“您好,我是挡住道了嘛,我马上挪走。”
放下车窗我对着来人说着,长安城的夏天很热,真的很热,全靠空调续命。
“十一,是我,给你打了电话的。”
短发,脸不是那种国字脸有些瘦,不,应该说很瘦,比我还瘦的那种,背部严重佝偻,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被汗水浸湿的痕迹清晰可见,如果不是告诉我刚给我打过电话,我很难去把他们联系在一块。
“李明轩?阿伟的朋友吧。”
我又确认了一次,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我在意识到,阿伟为什么要来找我,让我帮帮这个孩子,其实我们的年龄相仿。
“要不这样吧,十一,你等我会我把摩的先开回去,然后我请你吃饭。”
他有些局促,有些紧张。
“没事的,你去放好你过来这里,或者我开车跟着你走也行。”
我其实无所谓的,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其实我是想让他把摩的停在原地,上车跟我走,只是被他拒绝了。
“那也好。”
就这样他在前面带路,我走后边跟着,给阿伟发了信息,以说明我见到了他的朋友。开的很慢,其实很近,他就住那个村里边,车子没办法进去,只好在路口等他。
期间,阿伟告诉我让我尽量想想办法,我认识的人多,然后他给我转了几百块钱,让我吃饭买单。
我只回了他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