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顾宛清的生日,侯府里面的人谁都不曾记得。顾宛清也不在乎,她从小除了她娘亲和星儿,别人就没有给她过过生辰。
星儿挑起帘子走了进来,说:“大小姐,那簪子换了五十俩银子,星儿出去买了些鸡蛋回来。”
顾宛清点点头,那簪子虽然有一块上好的白玉,但未免太简单,白玉也小,款式也老气,换五十俩也是值了,省着点用,够维持一阵子。
午饭的时候,星儿煮了俩碗面,又给顾宛清煮了俩颗鸡蛋,说:“大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你要吃得好一些,过了今天,大小姐就十二岁了。”
顾宛清笑着点点头,其实她最不想提生辰这种事情,徒增伤感,让她想起了已故的娘亲。但看在星儿这么积极的样子,顾宛清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她将鸡蛋剥好,放在了星儿的碗里,说:“星儿,你也吃。”
星儿连连摆手,说:“大小姐,你需要好好补一补。”说着就要把鸡蛋夹回来。
顾宛清挡住了,说:“星儿,咱们一起吃,才算是过了生辰。”
星儿见状,也不再坚持,笑着说:“大小姐,你十二岁了,尚书府也快来提亲了吧?咱们终于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也不用受气了。”
顾宛清笑笑,说:“能离开侯府,是一件喜事。但希望不要是另一个龙潭虎穴。”
星儿安慰道:“大小姐,苦尽甘来,会好起来的。一会星儿去前院领一些米粮去。”
顾宛清点点头,俩个人吃了一碗面,过了一个无比凄凉的生辰。
吃过饭后,顾宛清依旧在旧桌子前练字,没有了宣纸,顾宛清就用毛笔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大家都爱娟秀的小楷,而顾宛清却偏爱草书,只是练了这么多年,只具形而不具神,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练了一会,顾宛清有些乏了,便在房间里踱步,心里默念着几首自己中意的诗词。
这个时候,顾宛清从窗户里看到星儿进了院子,她提着框子,躲躲闪闪地进了偏房。
顾宛清一看就知道星儿在前院吃了瘪,没有要到米粮,现如今,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顾宛清也不禁发愁,只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侯府不是自己的家,尚书府也不是,她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
过了许久,顾宛清也不见星儿过来,心里好奇,便去了偏房。
进了偏房,顾宛清发现星儿背过身子在不停地啜泣。
顾宛清走近,拍拍星儿的肩膀,说:“星儿,你哭什么?”
星儿转过头来,揉揉红肿的眼睛,说:“大小姐,我没事。沙子眯了眼睛。”
顾宛清心里有些发笑,说:“星儿,又没刮风哪里来的沙子?是不是没有要到米粮?哭什么?咱们不是还有银子吗?”
星儿看着顾宛清,欲言又止,说:“大小姐,星儿太没有用了。”
顾宛清笑道:“你是没有用,总爱哭。以后可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了。”
星儿眼神有些躲闪,点点头说:“大小姐,星儿知道了。”
顾宛清见星儿有些不对劲,想必是在前院遇到了什么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想多问了。
见星儿不哭了,顾宛清也就放心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她要好好温习一下娘亲留给她的医书。
抬腿出了院子,顾宛清抬起头来,太阳有些晃眼,顾宛清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院子里虽然荒草萋萋,无人打理,但草木长得绿油油一片,极其有生命力。
窗台上摆满了自己种的花,开得极好,姹紫嫣红一片,仿佛要比一个高低。不少花还是结满了花骨朵,有些骨朵裂开了,迫不及待地要绽放。
顾宛清看着,心里生了一些惆怅之心,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心情去赏花看草了。
可是没看多久,院子里就响起来说话声,顾宛清起身一看,竟然是顾宛绣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