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兰没有否定,点点头。
“那天晚上你看到我钻进古董了?”
“是。”
若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对,我不是人,是器灵,真身是那盏青玉瓷,你曾经救过我的主人。”
李晓兰脑子疯狂打转,自从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非人类存在后她对什么都接受的很快。
“我没有救过谁。”她淡淡道。
“你救过,那三十多个矿工,在那个矿场里,你曾经见过我。”
这样说起来李晓兰倒是有记忆了。
她曾经在那个矿场见过一个女孩,女孩才十六岁,走夜路时被人敲晕拐了进来。
李晓兰还疑惑过,黑矿场抓人连没力气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了吗?
直到女孩卷起袖子露出肉上的红痕李晓兰才知道那些人渣抓这个女孩来干嘛。
女孩被凌虐得不太站得稳,只能半倚在床上,李晓兰没记错女孩身旁的柜子上有一盏青玉瓷花瓶。
后来李晓兰公布这家黑矿场,女孩也被母亲接了回去,只是染了病,没多久后就死了。
她母亲在办完女孩的丧事后跟着自杀。
若卿眼里泛起泪珠,“我是在她十岁时被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她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离异又没朋友就时常对着我说话,我被她养了六年渐渐养了灵识出来。”
“她被绑走的前几天收到了爷爷病重的消息,逼不得已才想将我背到古玩市场卖钱,但那群人不识货,也不相信一个穷酸小姑娘会有古董,寻求一天无果后她又将我背了回来,就是那一夜,她出了事。”
古玩市场的那些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有个病重的爷爷,可是没一个人愿意给哪怕几十元买走花瓶给女孩一个慰藉。
大约是商人的凉薄本性,若卿心想,也不怪他们,他们既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害人。
只是还是抵不过自己的私心朝女孩偏斜。
若卿的嗓音越说越低沉,“我那时能看到这一切,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我看着那群禽兽用皮鞭打她,对她说最龌龊的话,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们知道吗,血珠子把带着污垢的鞭子都浸透了,她跪下,她哭着求饶,只是被揪着头发扔到地上,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我时常在想我如果是把刀就好了,她如果捡一把刀回去就好了,她至少能捅到他们心口……”
“可偏偏就在她死亡那天,我成形了,为什么非要是在那天?!我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溃烂的红点和翻出的血肉什么都做不了!”
若卿眼泪一串串滚下来,滴到李晓兰手上,情绪达到崩溃阈点。
她捧着若卿的脸,道:“你没错,也很好。”
若卿眼中苦楚涌出,“所以,我想留在你身边,守护你,可我还是没能做到。”
李晓兰抬起的手一僵,嗅到一丝不平常,卧底记者的神经总是很敏感的。
“什么?”
什么叫没能做到守护她?
纵使白明忘不是人,她听到这一切后也不可能毫无感触。
她不理解,人类为何要强加于自己同类苦难。
白明忘接过话,知道后面的话若卿说不出口,便帮他说了。
“你还记得半个月前你做了什么吗?”
“还有,这半个月除了昨晚你没踏出家门一步你没发现吗?”
白明忘问:“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的记忆全都是碎片吗?你不如拿出你的手机翻翻半个月前你在做什么吧。”
李晓兰突出的锁骨在空中飘荡,胸口的起伏几近于停滞。
她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