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忘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人是谁就推着小记者上了车。
啪!
车门被关上,男人淡然的走至驾驶位。
白明忘的角度看去,男人刚好给她留下侧脸,金色挂链被光打出影子悬挂在他的脸颊上。
男人下颌干净锋利,眉眼若船压星河,盛气凌人的肃穆感下藏着清明的光,为其飒冷的气质平添一丝温润。
白明忘认出了他,不待她开口,周辞惟就问道:“去哪里?”
“西城水库。”
白明忘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开快一点。”
她接着对小记者说,“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几十秒没人应答,小记者紧张得不能吞津,把未接页面给白明忘看,蹙眉问道:“怎么办?”
“一直打,干扰他。”
周辞惟听出了白明忘语气的急切,油门一脚轰到底,绝尘而去。
酒店距离西城水库十五公里,导航显示需要半个小时,周辞惟只开了十五分钟,一路火花带闪电,坐得白明忘心惊肉跳。
小记者下车后一阵反胃,抓着棵树就开始呕吐,白明忘对周辞惟道:“您还是这样,温润讲理的外表下有一颗狂野不羁的心。”
周辞惟没说话。
等小记者吐完苏清微就抓着她走了,道:“把你的摄像机打开。”
城市发展,西城水库荒芜已久,水库上长满了杂草,直戳白明忘膝盖。
三个人的脚步踩出悉窣悉窣的声音,沿着黄土路往下走。
微风吹过湖面,一阵土腥味传来,白明忘仔细嗅了一下,腥味不只是泥土和水上绿色的浮藻,还有……
人血。
白明忘叹了一口气,“报警吧。”
小记者扛着摄像机,还在给她男朋友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没人应答。
警察过来赶过来,捞尸队从湖底捞出来一块块人体碎片。
双腿、手、躯干,摆放好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个人的躯体,法医鉴定此尸体很新鲜,死亡时间不足三个小时。
但这个尸体唯独缺了头。
把整片湖搜查一遍也没找到那颗头在哪里。
小记者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被法医围起来的残缺尸体,手指打颤。
白明忘不懂怎么安慰人,愣生生杵在一旁看。
直到法医叫人,小记者才被人扶过去,两行眼泪倏地流出。
手臂被泡发后白的发紫,小记者的视线向下探去——
她看到了她送她闺蜜的那条红色手链,上面有一个镀金的铃铛。
人在悲伤过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只觉得脑袋被铁棒贯穿,她双目涣散,渐渐看不清世界,晕了过去,留两滴泪挂在眼角。
警察走到发呆的白明忘身边,“抱歉,请跟我们走一趟。”
白明忘有些不知所措,看了周辞惟一眼。
周辞惟终于开口说话,呼出的冷气和水汽融为一体,莫名叫人害怕。
“我可以和她一起吗?”
“当然。”
白明忘被关在审讯室里问问题,诸如“你是怎么知道西城水库有尸体”、“整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之类。
狡猾是狐狸的天性。
她当然不可能暴露自己,于是回答:“当然和我没关系,我昨天晚上一直和孙女士住在一起,你们可以叫她来问。今早我就被记者包围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直播可以作证。”
“我去西城水库只是想快点摆脱那群记者的追问,谁知道在西城水库闻到了血腥味。”
警察:“这你都能闻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