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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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刺眼的雪,覆盖在群山巨谷之上,天地间再看不见其他颜色。
花果山中。
一个男人,背着背篓,拄着根棍棒,在雪里,举步维艰。
整个人,除了还有个人形,其他大抵是看不出来是个人的。
整张脸,被寒风划的通红,一件皮裘制的衣裳,胡乱的裹在头上,眉毛,须发粘结着根根细小的冰柱。
风起时,就被淹没在满天的雪里。
“菩萨保佑,十来天了,终于有个避寒的地方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人跌跌撞撞竟寻到了一个山洞,应该是山里的动物搭的巢穴。
放下背篓后,使劲儿跺跺脚,拿出一根火折子,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靠墙歇息了半晌,才又扶着墙站了起来,在洞中摸索,不多时,还真叫他,找着一堆已经干硬的动物的粪便,还有做窝的枯叶。
点燃后。
“呼”
嘴里长舒一股寒气,用力搓了搓双手,取下裹在头上的皮裘,抖了抖,碎雪便落了下来。
在火光的温暖下,脸上的冰晶开始消散,露出一张消瘦的脸。
“半个月了”
火烧的越加旺了,可能是冻僵的身体已经缓开来,男人站起身,取来放在洞口的背篓,背靠山体盘坐下来,一样一样取出背篓里的东西,一柄半月镰刀,一个竹制的水壶,一叠用布包裹着的粗饼。
又把头探过去,晃了晃背篓,轻轻的把背篓里剩下的东西倒出来,一堆葛根,山药,冬笋混杂在一起,虽然不值钱,可看品相,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垫了些枯草在背篓后,又小心放了回去。
“再找找吧,再找些了,就回家。”
做完这些的男人才小心翼翼拿过那叠粗布,剥开包裹,取出一张已经坚硬的饼,一点点的掰下来,一口饼,一口水。
掰了一小半下来之后,把饼举起来,用力嗅了嗅,又恋恋不舍的用粗布重新包裹起来。
“就剩四张饼了,也不知能坚持到何日,菩萨保佑,这风雪快些停吧。”
男人低声轻语,有些惆怅,脸已经被火烘烤的有些发红。
男人本是东胜神州,傲来国一猎户,有姓无名,家中排行老二,同村人大多唤他陈二。
小的时候,父母和兄长,被下山掳人的妖怪掠了去,父兄将他藏在家中的一口小水缸中,才得以幸免于难。
吃百家饭长大后,跟同村一个老猎户学了手艺,娶了猎户的女儿,承了家业,也做了猎户。
原本,今年家中挣得有几分余粮,可泰山老大人下雪进山,摔断了腿,幸得同村人同行,抬回了家,捡回了一条小命。
可身怀六甲的妻子,却动了胎气,存粮换了药,剩下的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是万万不够一家人挺过这个寒冬。
无奈之下,只得进山,寻些山参野药换些口粮。
这,进山是有讲究的,数不清的大山中,保不齐哪座就有精怪巢穴,高人洞府。
唯独这花果山,几十年,未曾听说过有精怪出没,自然是这冬日进山的首选,虽远了些,但胜在安全。
四日后,才稍微晴些。
洞窟内,已经无可烧之物,男人只得收拾背篓,继续出发。
沿着山路。
男人正纳闷儿。
“为何这一路,越往高处,这山参野药也越发的好了,不过,总算是好的,阿姊和泰山有了这些药,肯定会好的更快。”
待到接近山顶时,一颗黝黑的石头,拦在面前,一人高,隐隐有金光流出。
男人眼神一阵闪烁,放下背篓,取出镰刀上前敲击,一阵金铁之声,见没有危险,又鬼使神差,用手摸了上去。
霎时金光弥漫,再看,却无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