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本都做好听张柔璋用大段大段的话反驳晏粲的准备,不料对面的张柔璋嫣然一笑,说了句:“我同意你的说法,先生。”
对方的态度转变得过于突然,薄苏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张柔璋已纤手一扬,对她的秘书说:“按十方高等修真学府的意思修改合约。”
虽然有一些插曲,双方还是和薄苏日程表上计划的一样,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达成一致并签订合约。
午饭后,十方高等修真学府将有专人带北川校领导代表团参观学府,并展示多个领域的最新学术研究成果。
薄苏和十方的校领导团则又坐进会议中心,与另一个学府的代表团商谈交换生的事宜。
按行程表看,这场持续整整二十天的法术大会,薄苏将与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九大高等修真学府的校领导代表团商谈交换生的事宜,并签订合约。
根据以往的经验,双方签订好的合约内容不会轻易改变,而一旦要变,就几乎全部会被新的规则替换。
下午六点,橘色斜晖笼罩整个官城,十方高等修真学府正南门外广场上二十米高的铜像左手高举的火炬顶端燃起了夕阳般的红色火焰。
环绕十方高等修真学府的碧蓝色湖水间散着明晃晃的金箔,表示比赛结束的交响乐再次响彻天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
西边最后一丝彩云也被晚风揉藏进深蓝色夜幕,薄苏回到寓所,一进门就脱掉黑色短靴和白色袜子,赤脚向浴室走去,衣裳一路掉落。
她刚躺进提前自动放好山茶花香味乳白色清洁液的浴缸,就听见门铃响起,她长吐一口气以熄掉心头的怒火,裹了浅蓝色浴袍就前往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女人是南乔,她身后的落地窗前站了个棕发男人。
男人背影伟岸,身姿如松,笔挺的烟灰色西服合身,深棕色三接头开口绑带皮鞋油光铮亮。
薄苏不认识。
“校长。”一看见薄苏,南乔立马起身,上前将一个厚厚的蓝色文件夹递给薄苏,“全球修真者联盟派来黎冥昭先生,要邀请您参加下个月的全球修真者联盟主办的募捐活动。”
薄苏看一眼刚刚回身的男人——他的侧背头油光可鉴,肤色是健康的白,含笑的薄唇却几乎没有血色——立马知道他就是南乔说的黎冥昭。
就这点事?薄苏不自觉一皱眉头。
“我受全球修真者联盟委员会主席皇甫嘉委托,怀着深深的诚意,来与薄苏小姐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黎冥昭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不掩他明亮的蓝眼睛中的冷冽分毫。
听见皇甫嘉三个字,薄苏心头立马升起对虚伪者的鄙夷,面不改色地开口:“请讲。”
黎冥昭从,说:“皇甫嘉先生特意嘱托我,要单独和薄苏小姐讲。”
薄苏把到嘴边的“事多”俩字咽进肚里,对南乔说:“你先回去吧。”
待南乔离开,听见大门自动上锁的声音,黎冥昭才向薄苏走近,从外套内侧的口袋摸出一个墨绿色绒布信封,双手递给她,说:“这是全球修真者联盟委员会的邀请函,我们真诚地邀请薄苏小姐出任全球修真者联盟委员会副主席一职。”
看着信封上的圆形火漆章印,薄苏在脑中迅速权衡过利弊,最终觉得没有任何利益可言,于是说:“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