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面容有点严肃的中年男子，戴着眼睛，留着两撇小胡子。

“叶方舟博士，首次正式将妄想症归入精神疾病的范畴，并研发出了相关的药物。这一成果成功挽救了无数儿童的性命，贡献卓著。”

“啊，蓝主任，你来了？”

顾望海转身，看到蓝医生双手插兜，也在看着墙上的肖像。

“虽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但每每想起叶方舟博士当时以一己之力对抗宗教和愚昧，掀起变革的样子，还是令人热血沸腾啊！”蓝医生推了推平框眼镜，感慨一声，道：“跟我来吧。”

蓝医生本名蓝其岳，一直是顾望海的主诊医生。

“怎么样，最近还有看到什么幻觉吗？”蓝其岳潇洒地坐在靠椅上，掏出一支笔随意地转着圈。

顾望海仔细描述了前天看到的变成血盆大口的门和那条攻击自己的烟龙。

蓝其岳听完后皱了皱眉，道：“你有按时服药吗？”

顾望海点了点头。

蓝其岳思索片刻后道：“我之前分析过，你的妄想症在精神压力较大时容易发作，你应该是刚到一个新环境，心理有压力，才会触发血盆大口的妄想症。至于后面的烟龙攻击，应该是因为你在跟房东讨价还价时落入了下风，产生的联想型妄想吧。”

“可是我当时确实感受到了窒息，我感觉差一点要被那烟龙闷死了！”

“哦？你确定？”蓝其岳神色一紧，坐正身体，盯着顾望海问道。

这态势让顾望海心头一慌，想矢口否认。他才刚入学，不想被诊断需要住院治疗。

“你知道的，精神科医生兼修心理学，你骗不了我，你的小动作、微表情都会出卖你。”蓝其岳推推眼睛，平框眼镜上亮光一闪而过。

顾望海选择了坦诚。有病就得治。发生在母亲身上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听完顾望海的描述，蓝其岳追问道：“所以你当时手还是从烟龙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嗯。”

“那倒还好，你的意识里还知道那本质上是一缕烟雾。病情虽然有加重，但还在可控范围。”

顾望海松了口气，只要不用住院就好。

“你将原来的药从一天一次改成一天两次吧，等度过这段时期，适应后再试着减量。”

“哦，对了，说起来，最近有一项针对妄想症急性发作的药物的临床试验，你要不要参加？”

“临床试验？”顾望海不解地问道。

“嗯，已经在动物身上验证了安全性，现在需要在人身上验证有效性。这种药物主要针对妄想症急性发作，服药后理论上五分钟内就能解除幻觉。怎么样，要试试吗？还有补贴的，整个过程下来大概能补贴个万把块钱。”

有补贴......顾望海心动了，他缺钱，也怕妄想症再发作伤害到他人，尤其是他接了个家教的兼职，和陌生人共处一室两个小时，对他来说压力不小。所以这个机会他很难拒绝。

“具体我需要做什么？”

“只要每次用药后来这里抽血，并记录整个发作过程即用药后的感受即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