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年的开端,共和国随同轻微燃烧的真理火焰崩塌,为大地增添几笔陈迹,甚至只是被虚饰和扭曲的陈迹。
虚实,或许也并非不可颠覆。
所以,我还在。
许多人都认为我死了,即使归来,也不可能带回那无数的光。
这具空壳,只是被又一段虚饰的谎言,当作人偶操纵。
但是你知道,我还在。
你听见了吗?
不安与躁动,新的诅咒与憎恨。
祂们在濒死时,不也愤怒地高呼吗?
你听得见吗?
祂们在诅咒你,用我来诅咒你。
我要醒来了,我要归来了。
从大地的一极到另一极,都将被我的诅咒笼罩。
新的铳声响起,一把刀就将王国裁成两半。
新的祈祷响起,古老的律法将会从腐烂的北国重生。
新的诅咒响起,谎言被戳破、背叛者与漠视者都将一无所获。
无数纷争将起,永恒与永远的帝国,也将在灾劫中窥见毁灭。
撕裂的时代将至,而泰拉,仍只有苦难。
所以,你还在等待我吗?
等待我的觐见?
我们终究会再见的。
只是,不是现在。
你遮蔽了我的声音,摧毁了我的军团,夺走了我的荣光,欺骗我的羽翼。
难道你就真的笃定,这个不合你心意的我,就不是我吗?
我还在这里。
让他来吧,让噩兆来临。
让被你摒弃的部分,带走我的一切诅咒。
让新的拣选者,堵住我的道途,成为难以越过的障碍。
尝试再愚弄我吧!
我终究会找回往昔的一切,而被你给予希望的,脆弱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自我始终是自私的。
我原本还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但是,我说服不了你,仿佛光明说服不了长夜。
真是漫长的时间。
我依旧心怀期待。
……
……抱歉……
又让你受苦了。
太虚。
仿佛一场长梦。
直到醒来时,才想起,我在这——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
“博士……”
“……手。”
“抓……”
“博士,请抓紧我的手。”
沉重的躯体,拂过一缕微风,顿时轻松不少。
她是相互。
因为我感觉到了她,仿佛她也感觉到了我。
如同从茧中涌出,异常痛苦地睁开眼睛,看见模糊而熟悉的面目。
她的眉毛,似乎也因为这种传递过去的痛苦,略微皱起。
张开嘴,干枯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然后面甲覆下,透过某种滤镜,光芒被离散成另外的姿态。
不知何物在两层装甲之间生长、蔓延和攀爬。
水湿润了嘴唇,能量从管道涌入,将心中的熔炉再度点燃。
我——
“情况紧急,外面还需要你,先让我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松开手,而后是格外压抑的声音。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医疗?”
“是的,我知道。”颤抖着,难以压抑的恐惧。
我——
怪诞的颜色,首序却将一柄短刀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