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13年。
宋殇公眼见郑、齐、鲁三国大军侵入国境,形势危急,依照司马孔父嘉的计策,乘郑国国内兵力空虚,前往卫国求救,卫宣公派右宰丑与孔父嘉合兵一处,轻车简从,从小路奔袭郑国京城荥阳,在城外一番劫掠,然后计划从戴国借路,带领军队归国。谁料戴国认为他国军队进入国内不可靠,拒绝通过。于是双方交战,一时间不分胜负。
注:【1.宋殇公,子姓,宋氏,名与夷,宋宣公之子,前719年-前710年在位。
宋宣公在位时,立与夷为太子。宋宣公临死前,舍弃儿子与夷,传位给其弟宋穆公。前720年,宋穆公病重。宋穆公不负兄恩,舍弃儿子公子冯,传位给与夷。同年,宋穆公去世,与夷继位,是为宋殇公。
宋殇公在位时,以孔父嘉为司马,华督为太宰。宋殇公好战,虽在位十年时间,却发生十一次战役,使百姓苦不堪言。前710年,华督因贪恋孔父嘉之妻的美色,于是杀孔父嘉而夺其妻。宋殇公得知后大怒,华督于是弑杀宋殇公,而从郑国迎回公子冯继位,是为宋庄公。】
【2.孔父嘉:子姓,名嘉,字孔父。春秋时宋国(今河南商丘)人。宋国始祖微子启的弟弟微仲的八世孙,宋国第五任国君宋前湣公的五世孙。孔子六世祖,官至大司马。】
【3.右宰,yòu zǎi,春秋时卫国官名。出自《左传·隐公四年》“卫人使右宰丑莅州吁于濮。”杨伯峻注:“右宰,卫国官名……丑,人名。“】
【4.戴国,是西周至春秋时代的一个诸侯国,子姓,戴氏,公爵,商朝后裔,封地在今天的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一带,都城戴邑,今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林七乡西村。鲁隐公十年即公元前713年,郑国郑庄公假传圣旨,联合齐国、鲁国攻打宋国,宋国形势危急,请求蔡国、卫国乘郑国国内空虚,攻打郑国,并乘机侵入戴国,郑国回师救援,郑庄公以救援戴国为借口出师,在戴国围歼了三国之师,又抓住这一时机,顺便将戴国占为己有,戴国就此灭亡。】
孔父嘉见急切不能取胜,又不敢久留,于是马上派人前往蔡国求兵帮助。
蔡侯不敢耽搁,迅速派兵增援。
于是三国合兵一处,猛攻戴国城池。
再说宋国边界,郑、齐、鲁三国军队分兵两处,攻打打郜(gao)城(山东成武县东南)和防城(山东菏泽成武县白浮图镇)。
不久,郑国颍考叔率领的军队攻破郜城,鲁国公子翚率领的军队攻破防城,都派出使者到老桃的前线指挥部给郑庄公传递捷报。
与此同时,在国内监国的郑国世子忽也派使者送来书信,却是告急文书。
郑庄公接到世子的告急文书,马上传令撤军。
齐侯的弟弟夷仲年、鲁国公子翚等都亲自来到指挥部,问郑伯:“我们现在军队正士气高昂,正要扩大战果,忽然听到撤军的命令,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庄公奸雄多智,隐瞒了宋、卫两国袭击郑国的事,只是对他们说到:“我秉承天子旨意讨伐宋国,多亏你们两国的大力相助,如今已经得到两座城池,这就足以给宋国惩戒了。宋国君主的爵位是公爵,朝廷王室都很尊敬他,我们见好就收吧。现在所占领的两个城池,你们两国各得一个吧,我就算了不计较了(寡人奉命讨宋,今仰仗上国兵威,割取二邑,已足当削地之刑矣。宋,王上爵,王室素所尊礼,寡人何敢多求?所取郜、防两邑,齐鲁各得其一,寡人毫不敢私)。”
齐国夷仲年说:“郑伯奉天子的命令征集军队,我们本该效劳,这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土地城池,我们坚决不敢接受。”谦让再三。
郑庄公说:“那好吧,既然公子不肯接受土地,那么就把这两个城池都送给鲁侯吧,也算是酬谢公子翚首先占领老桃的功劳吧。”公子翚也不推辞,连声感谢。派兵将驻守郜城、防城两处城池。
郑庄公犒赏三军,临别前歃血为盟:“三国同患相恤,如有军事行动,一起联合行动,共同抗敌。”
夷仲年回国,见齐僖公做了工作总结汇报,齐僖公对于郑伯推让城池的事大加赞叹,认为郑伯公事公办,没有私心,好样的!
再说郑伯率领军队奔回国内救援,走到半路,接到报告:“宋、卫两国已经撤军,围攻戴国去了。”
郑庄公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两国没有啥能耐,偷袭一把就跑了。可笑那孔父嘉,不知道用兵之道,做贼逃命还跟劫道的打起来了,你这不是找死吗(然孔父嘉不知兵,乌有自救而复迁怒者)?”
于是分别派出四路大军,各个接受了郑伯的秘计,偃旗息鼓,极速地向戴国进发(分为四队,各各授计,衔枚卧鼓,并望戴国进发)。
注:【衔枚卧鼓:悄悄地进军。士兵口中衔着枚子,不能说话。战鼓横卧着,不能敲击。】
再说宋、卫两国合兵一处攻打戴国,又请来蔡国领兵助战,满指望一鼓作气拿下戴国。
忽然接到报告:“郑国派上将公子吕领兵救援戴国,离城五十里下寨。”
右宰丑说:“这是石厚的手下败将,没啥能力,不用怕他。”
注:【石厚手中败将:指五国围攻郑国都城东门之役,公子吕曾诈败于石厚。】
一会儿,又接到报告:“戴君知道郑国派兵来救援,已经打开城门,把郑军接入城中去了。”
孔父嘉说:“此城唾手可得,没想到郑军相助,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下一步怎么办?”
右宰丑说:“戴国既然有了帮手,必然合兵挑战,我们坚固壁垒,观察城中动静,好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