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王说:“我不能再受他的控制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爱咋咋滴。”
次日早朝,周桓王对郑伯说:“你是先王的大臣,我不想让你在我这里屈就了,你自行其便吧(卿乃先王之臣,朕不敢屈在班僚,卿其自安)。”
郑庄公上奏说:“老臣早就应该辞职了,现在就告辞(臣久当谢政,今即拜辞)!”
满腹怨气,气愤愤的走出朝堂。大骂到:“这小子是个负心之人,不值得辅佐。”
即日驾车回国。
郑世子忽率领众官员出城迎接,问为啥辞职了?郑庄公将周桓王劝退的话说了一遍,众人都有愤愤不平之意。
大夫高渠弥说:“我们的国君两代人都在朝廷辅佐天子,这是多大的功劳啊,况且以前的太子在我们郑国做人质滞留期间,我们对太子一直恭恭敬敬,从未怠慢和轻视。现在新任天子一上任就任用虢公替代我们君主,这事做的不地道啊。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我现在就带领军队,杀入京城,废了现在的天子,再立新王,到那时,天下诸侯哪个不畏惧我们郑国,都得看我们郑国的眼色行事,这样称霸的大业就顺势而成了(何不兴师打破周城,废了今王,而别立贤胤?天下诸侯,谁不畏郑,方伯之业可成矣)。”
注:【1.贤胤(yin):贤能的后嗣。胤,即后代。】
【2.方伯:出自《礼记·王制》,原指一方诸侯之长,后泛指地方长官。周初,“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即天子分封诸侯国,诸侯分封卿大夫之家。天子在所分封的诸侯国中,委任王室功臣、懿亲为诸侯之长,代表王室镇抚一方,称为“方伯”。】
颍考叔却不赞同,说:“君臣之见的伦理,就好比母与子,主公的心里对母亲都不敢怀有怨恨,又怎么能够怨恨天子呢?所以我劝大家都先忍耐一下,过一段时间再入朝觐见,或许天子就又改变主意了。所以请主公不要冲动,别伤害了先王为朝廷战死的忠臣名声啊。”
大夫祭足说:“二位说的都有道理,都可以采纳。我现在就率领军队直接驻扎在京城的边界,告诉朝廷,就说今年郑国的收成不好,想要在京城附近的地区借点粮食和钱财。如果天子派人来谴责,那么我就有话对付他;如果朝廷没有什么反应,那时再请君主入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于是祭足领兵驻扎在温邑(河南温县)、洛邑的边界,向温国的官员借粮,温国官员拒绝了。
祭足就说:“现在地里的麦子都熟了,我自己能收取,何必求你们(方今二麦正熟,尽可资食,我自能取,何必求之)。”
于是命令兵士,自己收割。这就是武力抢劫了哈,但是也仅仅是收割点成熟的庄稼而已,并没有抢劫杀戮。
温国官员看到郑国兵力强大,都不敢抗议、不敢阻拦。
注:【1.温邑、洛邑:东周幾内地名。洛邑,指都城洛阳。温邑,周朝幾内国名,故城在今河南温县。】
【2.二麦:指大麦、小麦。】
祭足在温邑驻兵三个月,见朝廷没有什么反应,就派兵继续向前,在夜晚来到京城洛邑的地盘(再巡至成周地方),继续偷着收割庄稼,直到日出收工。
次日,京城守军将领发现,率兵来驱赶时,郑国兵士早跑回温国边界了。
注:【成周:即东周之都城。今河南洛阳市洛河北岸,瀍()水东西,共筑二城,在瀍水西者名王城,在瀍水东者名成周。合称洛邑。两城相距十八里。】
温国君主和京城守军将领都来信汇报天子周桓王,周桓王大怒,就要发兵征讨郑国问罪。
周公黑肩上奏说:“郑祭足虽然带兵在边界偷割点庄稼,这是边境上的小事,他还没有波及百姓和战乱,这都不是事儿。郑伯未必知道这件事。因为这点小事而抛弃了亲情,实在不值得啊(以小忿而弃懿亲,甚不可也)。如果郑伯知道此事,必然会心中有愧,一定会亲自来谢罪赔偿。”
周桓王同意,随后命令京城守军多加提防。对于郑祭足在边界偷取粮草一事,并没有表态追责。
注:【懿亲:即至亲。郑国的始封君主郑桓公姬友是周宣王的弟弟,在当时姬姓诸侯国中血缘关系最近。】
郑伯见周桓王对于此事完全没放在心上,也就心中不安,怪罪自己小气了。于是决定入朝,向天子坦明心意。
这是公元前719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