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看去,只见那汉子脸色暗淡无光,热象偏盛,还未细看,便见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身体一阵抖动之后,便没了生气。
死了?不会这么快吧?为什么这情况如此熟悉?
伏泉急忙上去查看,和那孩子一起使劲摇晃那男人,可惜任凭他们如何摇晃,他就是不动。这时候街上来了一中年人,身边抱着一木质箱子,走到两人身边说道:“两位借过,吾乃医工,可否观之?”
“诺。”伏泉抱起身边无助的孩子,移开位置,让这人诊治。
中年人向下摸索一番,数息之间,摇了几次头,转身向两人行礼说道:“此谁家大人?”
旁边孩子依然哭闹不休,伏泉无法,回礼道:“躺者乃此儿父,敢问长者,其父如何?”
“准备后事吧,我想此人应得了温病,刚刚已经死了。”中年人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那孩子虽然哭闹,但话还是听到的,嘴里语气慌乱的喊道:“胡说,吾家大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会死了?”说完挣脱了伏泉的束缚,走到尸体前不停的摇晃,可惜斯人已逝,根本没有回音。
温病?伏泉一愣,他突然明白为何这情形如此熟悉,记忆里他此世的父母不就是染了瘟疫,得了温病而死。想到雒阳刚刚经历大水,大灾之后多有大疫,莫非此人也得了瘟疫?
顾不得这孩子的情况,伏泉止住了他的哭闹,虎着脸急声问道:“汝父生前去了何地?与其这般发热之人多乎?”
那孩子被伏泉这么一惊,果然清醒很多,稚嫩的童声回道:“吾家就在雒阳城外,能去哪里?发了大水后,家里没了粮食,大人带我进城想寻些活路。村里和他一样发热的人不少,官府派来的医工看了后,说道大水后湿气重大家受了风寒,无甚大事,刚才带吾进京,身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风寒?错了,这肯定不是风寒,记忆里自己父母也是如此,被诊断了风寒,要不是自己前世命大,可能也跟着走了,不过自那之后身体一直体弱。
想想伏泉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医疗简陋,人多活不过五十岁,不惑之年已算是长寿。
不是那些医匠医术不行,只是对于瘟疫这类还没有系统的书籍研讨,病症相仿太多,而那位医圣的《伤寒杂病论》还未出世,大牛张仲景估计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找门路举孝廉当官了,哪有时间去写医书?
这时有巡街的兵卒来了,听旁人传言这里死了人,急忙跑了过来。看到这边情形,心中已经了然,急忙驱散人群,口中喊道:“诸位让让,让吾等把这人抬走。”
汉代民风淳朴,对死者十分敬重,这些兵卒虽然与此人不识,不过还是主动帮忙,在他们看来只是帮助一个丧父的垂髫幼童而已。
“且慢,此人得了温病,极有可能是瘟疫,如此莽撞,当心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