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很清楚,如今的朝堂上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毫无波澜,实则暗流涌动。
前段时间裕儿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底下的朝臣见储君病重,命不久矣,天下眼看就要大变天了,为了自己的仕途,于是纷纷开始站起了队。
为首的便是邕王和兖王。
两人结交重臣,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庞大,底下盘根错节。
倘若裕儿那夜病死,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堂上便该有某些忠臣之士拿自己没有子嗣的由头,跳出来请自己过继宗室,拷问品德,从中选拔,立为继嗣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让运气站在了自己这边。
顾偃开带着贺弘启这么一个人才横空出世,进宫救治。
想到这,他越发觉得贺弘启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不然,这帝位往后恐怕是要旁落他人之手了。
赵镇登基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水货皇帝,这些他心里都门清。
只是前段时间他心力交瘁,又碰上南边发了洪水,民间苦不堪言,他没有心思来收拾这帮文臣武臣。
如今裕儿的身体渐好,是时候给他谋划往后的前程了,也该腾出手来把这些妖魔鬼怪都收拾收拾,把旁生的枝叶都斩一斩修一修。
只是此事急不得,得一步一步地来。
赵镇看了看眼前的贺弘启,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
他只希望贺弘启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心想这也算是自己给他的第一个考题。
贺弘启感受到赵镇异样的眼光,以为是自己和殿下谈得太过欢喜,一时之间没有顾及到官家,于是连忙转头向赵镇赔罪道:“殿下前来,臣甚是欢喜,继而才殿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赵裕听罢也停住了,跟着贺弘启赔罪,帮他求情:“儿臣也有错,请父皇不要怪罪先生。”
赵镇听罢大笑,摆了摆手:“你俩何罪之有,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随后特意提了一嘴:“只是前些日子小梁山的矿井坍塌,死了不少人,这事着实让朕是有些倦了。”
小梁山?
贺弘启总感觉此地名有些熟悉。
该不是曹家遭受流放的那次事件吧?
小梁山矿井坍塌,死了百余矿工,朝廷户部发下抚恤金。
谁知矿中管事勾结了当地官员,克扣抚金,反把那些死了男人的孤儿寡妇锁拿问罪,险些激起了民愤,酿成大乱。
曹家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事后全家遭祸被流放到凉州。
这看似没什么问题,但贺弘启猜测这应该只是明面上的结果,此事大概率是上面的人争权的后果。
因为在原本的时间线中,此时的赵裕已经去世,朝廷正式进入夺嫡之争的场面。
朝廷的局势错综复杂,多方势力角逐。
最后皇帝无奈只能拿几个倒霉蛋开刀,对其他人只是轻拿轻放。
曹家和其他被处罚的官吏则是都成了这场政斗的牺牲品。
而且如果不是牵扯的可怜百姓太多,就凭古代这种信息闭塞的环境,贺弘启料定矿中管事勾结官员,克扣抚恤金的这种事情应该会被彻底地捂在小梁山,永世不见天日。
赵镇抛了鱼饵,笑呵呵地说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说完,赵镇便回了寝宫。
贺弘启和赵裕起身起身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