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喧哗声四起,地下铺着厚厚的猩红驼绒毯子,毯子之上坐着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正热闹地说着话。
不少京中闺秀们的眼光都停留在顾家大公子的身上,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偷瞄顾廷煜,脸颊泛起一道绯红。
他们大多数人起先是见过顾家大公子的。
原先每次来顾府时,顾廷煜很少出来见客,皆是称病不出,若是关系近的人去看他,进了他的卧房,也会怔上一怔。
顾廷煜经常躺在卧房的床铺上,屋内什么装饰品都没有,全部摆满了各式的药罐药炉,就连宝阁上也都是些瓶瓶罐罐。
就算是他出来相见,身上也总有股浓浓的药草味,面色蜡黄,经常说完话便低低地咳上几声,脖颈上的青筋甚是吓人。
模样说不得好不好看,印象上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病人,并无其他感想,更别提什么儿女之情了。
心中只会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可如今不同了,顾廷煜的气色与那时的他截然不同,肤色光洁犹如玉石,红润中带着透丽。
再加上他本就继承了他母亲的优良基因,眉眼上与小秦氏很是相似,以往的脸庞被病所影响看上去瘦削了些,如今一扫阴霾,看上去更加的秀美精致。
其俊朗的程度恐怕只有齐国公家那个小公爷可以相比。
就连男子见了也会说上一声俊美。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还尚未婚娶。
顾廷煜的年岁不小了,按理说,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
若是无此病情,以宁远侯府的门第,汴京各大勋贵想必早就蠢蠢欲动,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可事实就是不如人意,顾廷煜的亲事一直停滞不前,小秦氏前前后后相中了不少人家,但最后都以各种理由婉言相拒。
各大世家都心知肚明。
谁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病重的人。
顾廷煜那时看上去就不是一个长命之人,生儿育女暂且不论。
倘若几年后顾廷煜一命呜呼,失去了丈夫的依靠,那个婆娘在侯府可就真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揉捏。
所以说嫁过去就是受罪的。
但如今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人突然就好起来了。
顾廷煜从一个瘦弱的病秧子一跃成了家世高贵,相貌出众的良配儿郎。
哪能不遭到各大闺秀的惦记。
只是这番惦记只持续了片刻。
一位少女穿着浅银红的散金缂丝绸袄,下配粉褶妆花裙,头发梳成了个温婉的弯月鬟,一只小巧的金雀簪子随着走动,双翅平展,微微颤动,看上去有一派富华气息。
正双手搀着兖王妃的臂膀,目光却也紧紧盯着顾廷煜。
“....”
安玉县主。
兖王的嫡次女。
不少闺秀一见此情况,心中便有了定论,纷纷识相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谁想不开跟亲王抢女婿啊...
难怪兖王家来此宴席。
自从太子病重之后,兖王府便很少再参与宴席,原以为是看在顾侯的面子,如今一看,原来是来谋儿郎来了。
“怎么?看花了?此儿郎可满意?”
兖王妃用手在自家女儿的眼前挥了挥,笑着打趣道。
安玉县主听罢脸上泛起一丝绯红,赶忙摇晃兖王妃,制止她不要出声,害羞地说道:“母亲说些什么呢,女儿哪...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