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翾姐怎么跟你一样倔呢?难怪你俩天生一对!”
“牧远!不许你这么说她!”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哎,翾姐嘴那么严,只能靠我们自己查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令家别墅门口。
大清早,佣人们已经开始忙活各种清洁整理工作。
“少爷回来啦。”正在打扫院子的清洁工人打开庭院大门。
两人开车入内,直奔二楼书房。
行至二楼楼梯转角处,忽听得楼上一声“哎哟”的吃痛声,两人立即快步往三楼走,只见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有人正歪坐在一级台阶上,一只脚耷吊着。
“老邹?”两人异口同声。
“啊!少爷回来啦!牧远也来啦!”老邹有些惊喜。
“老邹你这是怎么了?”牧远问。
“咳,岁数大了,上楼梯不小心绊倒了,摔了一跤。”
“摔到哪了?要不要紧啊?岁数大了咋还那么不小心呐?”牧远表示关切,边说着边上前看。
“不打紧,也就这条右腿,老毛病了,走路快一些就费力。”
“你去三楼做什么?”令少钦问。
“哦,少爷,是这样:有个新来的清理工,昨天清理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摞餐碟,夫人罚她……关禁闭……已经一晚上了,我现在去把人放出来。”
“几个盘子而已,至于吗?!”令少钦发怒。
“这个……少爷您也知道,夫人的意思,从来没人敢违背的。”
令少钦看着老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言,只径直往楼上走。
“少爷!您去哪里?”
“把钥匙给我,我去开门放人。”令少钦经过老邹身边,伸手要钥匙。
“这怎么能让少爷去呢?还是我自己上去吧。”老邹神色犹豫。
“钥匙给我!”令少爷一声吼。
牧远看令少钦脸色不对,立时搀了老邹,边扶他起身边说:
“老邹你就让令少去吧!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你看你腿脚摔成这个样子,动都动不了,总不能一直把人关在上面吧!”
老邹这才交了钥匙,箍着牧远的肩一瘸一拐下楼了。
令少钦来到顶楼那个禁闭室门口。
犹如堕入了深海底部的黑色洞穴,一根根幽漆的水草从洞穴深处爬行出来缠满他的全身,再伸出锋利的藤尖把他往黑洞里拽……
他进到洞口,看见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被藤条捆得紧紧的,趴在冰湿的暗洞里嘤嘤地挣扎着……
他往洞里走,又看见那个男孩,比先前已长大了些,蜷缩在阴冷的黑地上大声哭喊着……
再往深处走,还是那个男孩,又比之前大了好些,站在黑不见底的洞穴里嚎叫着、死命地胡乱挥打着,十指在洞壁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他继续往最深最暗处走,仍旧是那个男孩,已长得好高了,不哭不闹不叫不嚷地静静靠在洞穴的墙壁上,昂着头闭着眼,任由洞顶滴答而落的黑色雨滴打湿他苍白的脸庞……
令少钦呆立在那扇狭窄的门口,只觉有无数根粗枝密条的水草从四面八方伸将出来,变本加厉地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愤躁地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掏出那把钥匙,打开了禁闭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