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年近四旬,头上秀才巾,身穿宽袖蓝衫,足上粉底乌靴,唇红齿白,目秀眉清,相貌斯文,举止风雅,俨然一位风流公子哥。
但见来人环视了一眼大堂,目光停在了“正在盯着自己看的徐定标”身上,听见了徐定标那句感叹,紧走了两步,来到他的跟前,开了口:“定标贤弟,好巧啊,竟能在此相遇。”
徐定标急忙起身,拱手施礼,开门见山直言道:“慕容兄请了,弟弟是专程寻访你而来的,有事相求。”
来人正是一枝梅,本名慕容贞。虽极少人知道他这本名的,但徐定标却不陌生。二人是同乡,小时曾一起读过几年私塾,后各投师门,习练武艺。这两人,也是臭气相投,一起干过不少肮脏勾当,故而,彼此颇多熟悉。
列位,不是说这“一枝梅”慕容贞行踪本是极为隐秘的吗,却出现在这热闹的雅仙楼中,不是有些奇怪吗?当然是有事才在此处逗留的,不要心急,稍后便知的。
对于徐定标的请求,那一枝梅并不答话,只是示意说:“此非说话之地,贤弟且随我来。”显然,这一枝梅对此地已经甚是熟悉了,引着徐定标来到了后院一间雅室外。敲了门,竟是有节奏的,三快一慢。随后,门由内开启了。二人随即步入房内,徐定标定睛一看,屋内站着六位壮汉,俱是看上去魁梧高大型的。见了一枝梅后,都规规矩矩地双手抱拳行礼,轻语道:“属下参见司财护法。”
慕容贞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又请那徐定标坐下说话。这才询问说:“此间并无外人,定标贤弟有何事,大可放心直言。”
徐定标见此情景,难免心生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先将来意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一枝梅听罢,微微一笑,说:“此事不难,看在定标贤弟面子上,我便应下了。只不过,此间还有点小事要处置,贤弟且宽心等待,过两天就可以一同前去了。”
徐定标自然是很懂事的,回道:“兄长且自忙,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的。”继而又转言:“不知兄长之事,小弟可有效劳之处?兄长无需客气,但有用得上的,小弟自当鞍前马后。”
一枝梅望了一眼徐定标,说道:“也罢,贤弟不比他人,今夜也和我一起行事吧。”
徐定标心中虽是奇怪,究竟何事搞得如此神秘,但猜得出来,必是不正经的买卖,也就闭口不再发问了。
当夜三更时分,一枝梅、徐定标等皆换上了夜行衣,从头到脚一身黑,又是黑巾蒙住了口鼻。一行八人出了雅仙楼后门,坐上了三辆马车,在一枝梅的引导之下,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大宅院的后门。
一枝梅轻声嘱咐:“且在此稍带,我入内开门。”
言罢,蹭地平地跃起两丈多高,院墙都没碰到,便飘入了院内,简直犹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徐定标心中禁不住暗自叫好,揣测起来,此轻身之术如此精妙,竟不须借力,莫不是传闻中的“魅影步法”?那可是名躁武林的“鬼郞君”的看家绝活。如此说来,那慕容贞师从的便是这“鬼郞君”无疑了。
不待徐定标继续多想,大宅院后门“吱”地一声从内开启了。待徐定标等7人鱼贯而入后,那一枝梅又将门上的锁重新锁好,一切恢复原状。
徐定标瞅了一眼那后门,心中暗想:“门上这把大锁,看上去够唬人的,但在人家一枝梅眼中,它就如同是个摆设了。”
一枝梅继续引众人前行,徐定标隐约中记得,是到了第三进大厅西首的第三间南向的书房前停了下来。一枝梅极其熟练地开了门锁,众人进入之后,一枝梅又将那屋内桌子移了开去,拉开了地面上的一道暗门,下面现出了台阶,众人逐级而下,原来此处是个地下藏宝室。
一大汉引燃火折子,徐定标借火光一看,地上放有十口箱子,架子上也摆了很多金银玉器,心中暗想:“嘿,好家伙,看来是个大财主,好东西真不少啊。”
一枝梅打开一口箱子,黄澄澄的金子显了出来。徐定标看那箱子大小,估摸出一箱约有千两黄金,得有个百八十斤的样子。六位大汉不待一枝梅再吩咐,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包裹,将架子上的好东西统统取了下来,打了包。徐定标此时终于明白了来这么多人的用意了,敢情这是要一扫光,连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