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在这个时候开了，黄一天一身警服出现，看着他们俩，“你们在这儿呢？我找一大圈。”

“怎么了头儿？”Ricky对着黄一天敬了个礼。

黄一天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李李渔，“这是？哭了？Ricky你弄的？”

“真不是，今天那个孩子的案子。”

“哦，我看了，孩子可怜啊。”黄一天摘下帽子，双手一撑，也坐上了桌子，坐在李李渔旁边，“今天上家去，你嫂子下厨，跟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我知道你蹲那孩子蹲了很久，辛苦你了。”

李李渔没拒绝，她也实在是累了。

黄一天的妻子平平也是他们的大学同学，跟李李渔当年是同寝室的好朋友。本来不会做饭，嫁给黄一天之后两个人也是蹭单位食堂。一次任务受伤，办了病退之后就在家当全职主妇，近些年手艺越来越好。

李李渔许久不见平平，两人见面相谈甚欢。饭桌上四人不少喝酒，三个大学同学回忆着大学的时光。李李渔说着黄一天追平平时候闹出来的笑话，Ricky在一旁听着，想象着组长当年的蠢样，笑得比谁都开心。

所有人都像是忘了那具自杀的女尸，那个自杀的孩子，那个食管爆炸的教授，以及最近发生的无数诡异的事件。

夜色逐渐笼罩鱼城，李李渔他们没有一丝想散席的样子。桌上的菜都已经吃空，平平说再去添几个菜，Ricky给她打下手，桌上只剩下李李渔和黄一天两个同学。

李李渔干了杯中酒。突然，眼泪从心里流向了眼眶，一抬头已经泪眼婆娑。黄一天看了吓一大跳，连忙给她递上纸巾。

“老黄，问你个问题。”

“怎么？你说。”

李李渔给自己斟满了酒，准备一饮而尽，却被黄一天拦下了。她也不急着喝，泪眼看着黄一天，“你信人有其魂？”

黄一天点点头，虽说做警察的应该是坚定地唯物主义。可黄一天就是因为想让每一个灵魂得到安息，凭借着这样的信念，才在鱼城做了多年的警察。

李李渔指了指黄一天身后，指了指天花板，指了指桌子下面，“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他们的魂的，她的魂就在这里飘着等待真相。老黄，你知道的，说出来啊。”

“我不知道。”黄一天又干了一杯酒。

李李渔把手中的杯子在桌子上用力磕了一下，杯子碎了，划伤了她的手心。

在厨房的平平听见响声，想出去看看，Ricky摇了摇头，把她拦下来了。

“你知道！”

“她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魂吗？还是她作为一个自杀的人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李渔的眼睛不知是因为愤怒而变红，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变红，总之她像只快要吃人的兽，不停的追问着黄一天事实的真相。

黄一天的隐忍也到了极限，“你钻进死胡同了！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于善是自杀，那孩子也是，是自己了结自己的命，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人死得其所。”

这句话是最令黄一天熟悉的一句话，当年李李渔被警署开除的时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