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凼的渊族军营中，石作岚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着篝火的火光在帐篷上忽明忽暗。他手中抛着一枚大铜币，火光映照下铜币的一面闪耀。

深夜的军营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叫与蝉鸣打破了沉寂。军营外，龙泉的流水似乎也在沉睡，静谧得让人感到不真实。是为恢和三十八年穫月初一，那军营内外的平静让所有人都感到舒适与安逸。

“岚哥，你看到外面的公告了吗？龙卫的分配结果出来了，我们都可以去安龙了！”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帐篷内的平静。青年拉开帐篷的帘布，冷风立刻灌了进来，篝火的火光随之跳动不定。他身上穿着朴素的军装，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我倒是不意外，感谢你去确认信息了。”石作岚将大铜收入手中，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人走到石作岚对面的床前，脱下风衣，随手挂在帐篷的支架上。他也坐下，皱着眉头说道：“岚哥，锦辰没有被分配到安龙。难道她的表现没达标吗？”

“啊？”石作岚将身子转了过来，把手中的大铜丢给了那人。“锦辰没有入选龙卫？是不是左指挥使搞错了，她的表现不是一直很好吗。”

“是啊，我明天问问指挥使去。”那人一把接住了飞来的大铜币，随手放在床边。他低头看了看大铜币上的人像，那是皇后尤泽兰的面容。篝火的光影在他的脸上跳动，将古铜色的光芒吞没在黑暗中。

那人凝视着大铜币上的人像，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其他地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那是不舍？还是感伤？石作岚只需轻看两眼，就知道这人在想的可不是皇后。

篝火的光影在帐篷内忽明忽暗，将他们的表情映照得更加立体。石作岚将被子掀开，站了起来。“这样吧司寇尧，我先帮你问问伙长，今天晚上就他一个看营的。我能向你要个东西吗？”

“岚哥，你要什么？”司寇尧收起了手中的大铜，看着石作岚的脸，两人的面容被火光从下而上得照亮，在帐篷上拉出了长长的阴影。

“借我一瓶你藏的酒吧，就一瓶。”石作岚笑着说道。

“啊？岚哥，你怎么知道的？那是我爸给我的，我自己不喝。”司寇尧转过身去，开始在床底下翻找。

“你之前藏床底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但你相信我我没翻过。那是哪里的酒？”石作岚从自己床底下拉出一个布包，从中找出了一套常服穿起来。

“诺，这个是望丰那里酿的，好像是叫做……欸叫啥来着……好像是麦……”司寇尧拿出一个小壶，上面紧紧封着木塞。

石作岚正穿着裤子，一蹦一跳的说到，“麦竹酒……我记得是望丰特产。”

“哦对对麦竹酒，岚哥你这是要给伙长喝？他不是看营不能喝酒吗？”司寇尧看着换衣服的石作岚道。

“麦竹酒比较温和，我会控制好量。你还记得锦辰的帐篷在右营地哪个位置吧？等我搞定了伙长，你去找她问问情况。”石作岚接过酒壶，挂在腰上。

“哦哦岚哥你这个意思，太谢谢你了！”司寇尧猛然站了起来，他才意识到对面那人的意图。

“你小心点，我不确定对面的看营兵好不好糊弄。穿好衣服跟我来，把火熄了。”石作岚叮嘱道。

“明白，岚哥。”司寇尧应声道。

帐篷的光芒消失了，寂静了下来，先前被火光驱散的夜光重新扑了上来，照在帐篷外。帐篷的帘布被掀开了一个小缝，先是一个眼睛捕捉着外面的情况，然后是一个脑袋，再接着是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我去找伙长，你从帐篷后面走。”前面的那个身影说道。

“好的岚哥，我去去就回。”后面那个高些的身影回应到，两个身影迅速向着不同的方向隐去。

夜晚，月光洒在龙凼外的军营上。军营不大，分为左右两个部分，中间是操练场，北面和南面各有一个大门。北面的营地中，有一座横跨左右的大帐，那是军营的伙房，也是此行的突破口。司寇尧想着，沿着连片的帐篷悄悄前行。

司寇尧半蹲着走到大帐边，解开固定在木头支架上的绑带，轻轻掀开一个角，钻了进去。大帐两侧摆满了木桌，桌上堆着成捆的蔬菜。他躲在桌子底下，向两边张望：左边的看营兵正在与石作岚交谈，而右边的看营兵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