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闻讹诈姜茶茶的是名男子,特地从姜老爷做首饰的工具箱里找了把小刀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欺负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的人会是什么心善之人?
她的茶茶也到了将要许人家的年纪,容貌妍丽,指不定对方见色起意,贪得无厌动歪心思——果不其然。
好的家世也是一个女子重要的底气,若她的茶茶生在权贵世家,被男人欺负了,权钱便可解决大部分的问题,若碰上贪得无厌的,暗地里处理干净了便是。
可姜家如今只是市井小民,遇上了那样的恶心事,除了受着还能如何?
世人浅薄,道听途说。
是男子则说风月,是女子却谈名节。流言蜚语不一定会毁掉身世优越的贵女,却会让无权无势的姑娘落入深渊。
姜夫人庆幸自己未雨绸缪,与王伟发生正面冲突的人是自己。
事后王伟以此说事,或是被外人议论,她可以将事情定性为赔了知意楼气不过,所以发生了争斗,毕竟都见血了。
至于自己或许会被评论为泼妇,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她被人说道,总比宝贝女儿被人指指点点好得多。
拥抱过后,一家人都平复了心情,一同回到知意楼。
前面的门面已经歇业,进入后院,任嬷嬷正在收拾东西。
见到几位主子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她露出惊喜的笑容,拉着梅酒走到一边询问事情经过。
三言两语说不完,干脆继续打包行李,手和嘴各干各的。
姜茶茶也想加入,却被姜老爷叫住。
扭头一看,夫妻二人皆在石桌旁坐下来,一副与她有事要说的模样。
“怎么了?”
姜茶茶坐到两人对面的位置,问。
姜老爷便道:“裴希是举人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和你娘仔细想了过往的掌柜任命,都对此人没有印象,能瞒过我们两个在姜家的铺子做掌柜,那只能是你偷偷安排的。”
只听第一句,姜茶茶便下意识正襟危坐,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再听后面的分析,不得不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于是,她爽快地承认了,“没错。”
姜老爷便皱了眉头,“也不是说咱们铺子不能录用举人,只不过……”
他沉吟了一会儿,面上带了几分疑惑。
“之前裴希来告知你出事了,我跟你娘只想着赶紧带着契书去赎人,他却说已经有眉目证明你是被诬陷的,要我们兵分两路,一个随他去找证人,一个去衙门稳住局面。
你娘不假思索就选了去衙门,我便与他一路。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寻找,不成想竟是直接让我去请药堂的老郎中。
我将老郎中带到衙门外时,他也正带着另外三个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若不是确定他对咱们家没有恶意,我都要怀疑这件事本就是他策划的。
裴希并非无能之辈,他年纪轻轻便是举人,想来考中进士也不是难事,他为何要屈尊做一个偏远县城银楼的掌柜呢?
茶茶,你在哪遇上这人的?他是不是被仇家追杀所以才躲进咱家的铺子里的?”
姜茶茶连连摇头,“爹,裴希没有惹上麻烦,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功名够用了,就想做个掌柜碌碌一生。”
这话被外面的读书人听见,不被围殴打成猪头都算你跑的偏僻。姜老爷不太相信,“这世上真有这种怪人?”
“咱们这不就遇上了吗?”姜茶茶无辜摊手。
姜老爷将信将疑,托着下巴琢磨起来。
见他没有别的话要问,姜夫人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姜茶茶看过去。
“茶茶,娘相信你的眼光,娘只与你说一件事。
裴希与你年纪差太多,虽然能力出众却无父无母身世不明,你若是因为对他有意才特意收留,娘不同意。”
“???”
姜茶茶感觉有被冒犯到,她干什么要去和裴希做配对?
她根本不想跟任何人凑配对!